曾经相信的一切一点点崩塌,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事实浮现:他一直在骗她!
“从来没有别人,一直是你对不对?”
他一窒,久久难答。
她蓦地抬高声音:“你告诉我!”
赵氏不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却不妨碍她跳起来表现:“喂,你这个冒牌货,跟着雁归白吃白喝这么久,哪来的脸用这种态度对雁归说话?”
“住口!”低沉含怒的声音响起,却是白雁归开口。赵氏吓了一跳,一肚子委屈,还想说什么,云鸢极有眼色地开口道:“几位远来辛苦,先去客房休息。”
“可这个冒牌货……”赵氏指着田诺,话还没说完。白雁归的脸色倏地沉下,沉声喝道:“滚!”语中蕴怒,隐含风暴,恐怖的气势令人心惊。
赵氏胆寒,再不敢说什么。白婉吓得眼中含泪,刚叫了声:“阿兄。”白雁归森冷的声音响起:“叫你们滚没听见吗?还有,”他顿了顿,添了一句,“休要乱叫‘阿兄’。”
白婉脸色煞白,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云鸢忙道:“三位,请吧。”
几个人都吓得够呛,灰溜溜地带出了厅堂。
屋内只剩白雁归和田诺两人,一时静默得叫人不安。
她等不到他的答案,转身便走,白雁归迅速拦住她:“诺诺!”
她低着头不看他,晶莹的泪珠一滴滴从眼角滑落,轻轻道:“你可以否认。”只要他否认,她便愿意信他。八年的兄妹之情,他对她的疼爱与纵容并不是假的;她对他的孺慕与敬爱也都是真实的。她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阿兄的处心积虑。
他薄唇抿起,无言以对。所有的事都是他做的,即使是失去记忆,也是真实的他的一部分,他无可辩驳。
久久的沉默后,她幽微的声音响起:“我明白了。”
他心头一揪,没来由地一阵慌乱:“诺诺,对不起。我该早些告诉你的。”
她依旧低着头,语气却冷漠下去:“告诉我了又能怎么样?你会放我离开吗?”他用尽手段才得到她的抚养权,难道会愿意轻易放她离开?从头到尾她都是受愚弄的一个,她不是真正的白家女儿,留在他身边,受他庇护全是他的计谋。
他做错的,从来不是没有早一点告诉她,而是一开始便错了。
她的冷漠让他心中越发不安,她明明在他眼前,却仿佛离他越来越远,在脑中滚了无数次的话语蓦地脱口而出:“诺诺,你嫁给我吧。”
是了,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她似乎笑了笑,可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开口,似在问他,也似在问自己:“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他从十四岁便开始殚精竭虑、步步为营,怎么可能在最后关头放过她?
他沉默,他的确从没给过她别的选择,也不可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