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苑一怔,不由道:&ldo;我从不曾离开过啊,殿下。&rdo;赵琛双眸一凝,片刻后说:&ldo;哦,便当我错言吧。&rdo;孟苑心里的不安越发重了,联想之前发现的一切异常,回想起前世那个不苟言笑疏离淡漠的赵琛,孟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可这猜想实在太惊人,她连说,都不敢说一个字。浑浑噩噩地过了几日,九公主再次上门了。距离那次在白马寺不欢而散,孟苑与她已有半月未见,不知这次来,她又要做什么。收拾妥当招待了九公主,孟苑发现她似乎比以前清冷了许多,以前每次见到她,她总是开开心心,十分活泼的,可如今却是沉默寡言,冷情冷性。虽说这样看着更加成熟些,却还是让人怀念以前的她。&ldo;公主一路辛苦了,扶风,看茶。&rdo;孟苑十分公式化地说。九公主望向她道:&ldo;不必了,我一会就走。&rdo;孟苑也没反对,让扶风退下,道:&ldo;公主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rdo;九公主看了她一会,慢慢起身,让身边的奴婢奉上画轴,然后笑吟吟地亲自递了上来。&ldo;这是我送给嫂嫂的,是驸马亲自所作,嫂嫂一定会喜欢。&rdo;孟苑接过画轴,正要打开,九公主却道:&ldo;还是等我走了嫂嫂再打开吧,我就不多留了,告辞。&rdo;孟苑起身相送,九公主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攥着手中画轴,最终还是没打开。回到寝宫,让人将画轴收起来,本欲小憩一会,武安侯府又传来了消息。这次倒是个喜讯,武安侯世子嫡长子孟泽要娶亲了,定的是陈国公家的嫡孙女,两人不论是身份地位都十分般配,看似是一门好亲事。只是,陈国公似乎……是赵殷生母德妃的娘家。如今太子与贤王对立而处,父亲曾说她嫁给赵琛后,便是孟家站在了赵琛身后,那武安侯怎么还会答应这样一门亲事?难不成其中有什么……☆、虽然才十月份,但赵琛却穿得越来越多了。近日,他似乎极其畏寒,寝宫早早通了地龙,面上总是毫无血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孟苑担忧不已,传了太医来给他看,他也没拒绝,可太医也只说是过度劳累,没其他问题。&ldo;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rdo;孟苑担忧地问,&ldo;若是云水大师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是为什么。&rdo;赵琛面无表情地看着公文,回答她的只是淡漠的话语。&ldo;他在也一样,苑苑不必担心,我没事。&rdo;孟苑看着他,总觉得他最近性情也愈发凉薄了,以前还只是对着别人,现在哪怕是对着她,也总是疏离遥远。站在一边看了他一会,孟苑走过去坐到了他腿上。赵琛一顿,抬眼与她对视,孟苑凝视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柔声说:&ldo;是不是有什么心事?&rdo;赵琛轻抿薄唇,与她对视片刻,叹了口气说:&ldo;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珠宝案又牵扯太多的人,一时有些焦躁。&rdo;孟苑靠进他怀里:&ldo;你若心里有什么事压着,就说给我听,我们是夫妻,你若连我都不能说,还能告诉谁呢?&rdo;赵琛掩唇咳了两声,唇瓣有些发白。他笑了笑,瞧着有些恍惚。他心中的事,还真就是谁都能说,只有她不能。&ldo;我没事。&rdo;他拍拍她的手,柔声道,&ldo;真的。&rdo;孟苑过了一会才说:&ldo;没事就好。&rdo;她离开他的膝上,微微屈膝道,&ldo;那妾身先去休息,殿下也早点休息吧。&rdo;赵琛看她就这么走了,分明是心里不痛快,于是也熄了灯,跟她一起朝里间走去。孟苑回头,见他跟上来了,神色稍稍一松,站在原地等他。赵琛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说:&ldo;过几日我可能要离京一趟。&rdo;孟苑一怔,自从做了太子,因为身份问题,赵琛已经鲜少离京,如今又要离开,应该是为了珠宝案的事吧?&ldo;是为了那些异乡人的下落?&rdo;孟苑问道。赵琛微微颔首,与她一起坐到c黄边道:&ldo;你堂哥的婚事我就不参加了。&rdo;堂哥孟泽要娶的是他死对头母妃娘家的人,他不去是情理之中,去了才是委屈他。不过以孟苑与武安侯府的关系,她若不去却有些说不过去。&ldo;那我……&rdo;孟苑想说什么,赵琛直接结束了她的句子。&ldo;算了,你与我同去,留你一人在京中,我总是不放心。&rdo;赵琛皱着眉,&ldo;如今连静安也靠不住,除了丞相,这个京城已无人让我信任。&rdo;看来尽管孟泽要娶陈国公的嫡孙女,但赵琛依然信任着父亲,孟苑松了口气。赵琛见她如此,当下便猜到她是怎么想的,不由失笑道:&ldo;不要总是胡思乱想,丞相是我的岳丈,若我登基,便是国舅爷,若他都不信,我还能信谁?&rdo;孟苑扑进赵琛怀里,然后慢慢顺着他的颈项吻上他的唇,赵琛却微微一怔,没有动作。其实这很不寻常,若是以前,赵琛早就顺杆子往上爬了,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可是最近他很不一样,他变得真的表里如一,对c黄笫之事并不热衷,孟苑只道他是身体不舒服,有些劳累,也不曾放在心上,可时间长了,难免要起了疑。&ldo;殿下?&rdo;孟苑的手探进赵琛的亵衣,赵琛身子僵住,听见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ldo;殿下若是哪里不舒服,不必背着妾身,或者忌讳说出,这种事……&rdo;赵琛直接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巴,闭上眼睛那一刻他想着,这样也好,给她一个孩子,若他不在了,她也可有所依靠。既此生已嫁给他,那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再嫁给别人,所有的一切……便如此下去吧!一夜翻云覆雨,打消了孟苑对赵琛身体的怀疑。只是,他依旧十分畏寒,稍有风吹,脸便白得好似无瑕的玉。因着要随他一起离京查案,孟苑便传了信到武安侯府,告知武安侯和老夫人,她与太子因公事不能参加孟泽的婚礼。赵琛在书房中思考了很久,决定了一件事。下午的时候,孟丞相到了东宫,是太子特准他来探亲。孟苑见到父亲的时候还吓了一跳,激动之下险些落泪。赵琛坐在他们父女二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面无表情地喝着烫好的酒,一杯接一杯。星沉忍不住劝道:&ldo;殿下,酒多伤身。&rdo;赵琛捏着酒杯的手不曾有片刻停顿,他勾起嘴角,清冷凌峻的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喃喃说道:&ldo;云水既然走了,那孤的身子,也就谈不上伤不伤了。&rdo;星沉不解地看着他,赵琛毫无回应,只是继续喝酒。星沉望向太子妃与丞相所在的房间,思索着得寻个机会将这件事告诉太子妃,不过很快赵琛便带着孟苑一起离京,他虽然同行,却一直都跟着赵琛,无暇脱身。十一月初的时候,孟苑与赵琛到了一个叫仙居的地方,这里位于周朝的南方,与赵琛曾经驻扎过的牡丹正好一个极北一个极南。比起京城,仙居要暖和一点,赵琛终于褪下了他一路来都披着的大氅,冷着脸进了行宫。孟苑跟在后面,看着吓得够呛的接待官员,无奈地叹了口气,快步追上去小声道:&ldo;殿下,您的脸色太难看了,注意一点。&rdo;赵琛看了她一眼,挤出一个笑容,孟苑这才满意,那官员也松了口气。仙居比穆旦那边要富余的多,天气好,农田生长的也好,百姓们食宿不愁,日子好过,便也有闲心琢磨一些消遣的法子,所以仙居有许多各式各样的销金窟,连皇家行宫也建的比其他各地奢华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