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跟我还签着三年合同呢,不给我打工给谁?&rdo;
张宁没出声。这段时间已足够让他摸透苏杭说一不二的脾气,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早上阳光大好。苏杭从浴室一出来就微微一怔。
视线所及处是张宁的身影。他站在衣橱前,已经把衣服换好了。虽然只是衬衫领带普通的白领打扮,但因他身形修长的缘故,穿上身显得特别精神和好看。苏杭的眼睛放肆地从张宁身上溜过,那细腰长腿宽肩窄臀……板正的领带和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明明是庄重禁欲的装束,不知怎么却有种干净的性感。
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张宁,苏杭忍不住微笑。他有点能了解为什么有些人特别喜欢送情人昂贵的礼物了。也许并不是因为财大气粗,只是实在是喜欢,所以才想要送他(她)更好的东西。说穿了,是想宠爱吧。
苏杭此刻就有一点这样的心态。
他悄悄从床头抽屉里拿出那只表,轻步走到张宁身前。张宁本来正专心地扣着表扣,一下子警觉了。苏杭也不以为忤,微笑道:&ldo;戴这只。&rdo;说着,拉过他的手腕,就要给他戴上。
再对奢侈品没什么了解张宁也知道苏杭送出来的东西绝对不会便宜,或许还是什么限量版名牌。如果说他完全不喜欢这些名贵东西那未免太矫情了,毕竟对男人而言,领带、手表和皮带乃是最重要的三大配件,其意义并不逊于珠宝于女人。可是这手表的来历是如此屈辱不甘,戴在手上,简直就象是随时在提醒‐‐
张宁蓦地生出一股强烈的反叛和恨意,把手一缩,如避蛇蝎。
于是苏杭的脸色立刻就从晴转成了阴。
被他那样紧紧盯着,张宁恨自己没有不向强权低头的勇气,他居然觉得有些……心怯。
是,他其实是有点怕苏杭的。虽然人生经验不多,但他也知道,人生在世,有些人惹不起就是惹不起,一定要倔强地对着干,吃苦头的恐怕只会是自己。
他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避开苏杭的眼睛。
&ldo;我原先这块表……对我有意义。&rdo;
天梭宝环,也是块牌子,他大学毕业时父母送的礼物,确实是有意义。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苏杭解释?张宁一说完就为自己的胆怯而羞愧,忍不住咬住嘴唇。
苏杭容色稍缓。
但是缓归缓,他并没有就这样宽容大度地放过张宁。他重又拉起了他的手,不理会张宁的惊愕仍然把表给他戴上。张宁这次不敢缩了,但看得出还是很抗拒。
&ldo;我不喜欢贪得无厌问我要东西的人。&rdo;苏杭头也不抬,原本平淡地陈述忽地一转,强硬起来:&ldo;但是我送出去的东西,别人不要也不行!&rdo;
张宁敢怒不敢言。
他们表兄妹真是如出一辙,一样的强行霸道,惟我独尊。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特权家庭出来的子女都是如此。
苏杭捧着他的手腕端详了一下,看样子对自己的眼光挺满意。他抬眼瞅一下张宁,不容他拒绝地发号司令:&ldo;以后除了洗澡,不准取下来。&rdo;
……
张宁没有再出声反对。
他知道反对没用,硬碰硬肯定也讨不了好。那戴就戴吧。不过这种机械性的东西总是会坏的,说不定在哪里磕一下就会寿终正寝……
稍后去到公司,张宁的归队引起同事们的热烈欢迎。
别说,他人缘还是挺不错的。虽说是老板亲戚,但从来也不打小报告,人才性格俱是一流,因此公司里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子不少,只是不敢和老板表妹抢罢了。
此时距离国庆长假结束已过去了大半个月,对于张宁的迟到,当初苏杭对外放出的风声是说他生了急病,所以耽搁了。而张宁的解释更绝,直接说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把尾脊骨摔裂了!
苏杭现在想起来都还忍不住失笑。也是,现在张宁走路都还不敢太大步,寻常急病确实不足以解释这一点。不过这小子还真是撒谎不眨眼睛!摔裂了尾脊骨……肯定早就想好这个借口了吧?
透过稀疏的百叶窗,他坏心地瞅着外面的张宁,按下了通话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