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坚吃惯了,也没觉得用这玩意招待将军和先生有什么问题。只那个将军的小舅爷讨厌,见了粥食便皱眉,嫌弃道,&ldo;连颗蛋也没有。&rdo;
李恒端起饭碗,&ldo;顾琼,不吃就饿着。&rdo;
魏先生酒已经醒了,但呼吸还带着酒味儿。他捧着热粥,&ldo;正好,我现在合适吃这个。一粥一饭呐,都是老天爷赏赐的,得来不易。所谓贵人,那便是好也能品,歹也吃得。&rdo;
眼看着将军和先生都吃了,顾琼能怎么办?总不能他一个小跟班,比主人家还横吧?
周志坚满意了,招呼大家开吃。
食不言是规矩,饭堂内便只有碗筷碰撞和吞咽的声音。
早食完毕,辜大首先起来,招呼人出去干活。
周志坚瞥了一眼,让下面的兵跟出去守着。
这几日,辜大尤其活跃,甚至干活卖力到不要命的程度。为着安全,配出去的工具多是木棒,很不好操作。他碰上空间狭小,帮子入不去的地儿,便用手指去抠。虽开春了,但冰雪为化尽,只一忽儿边将皮肉冻裂。
付出多,求的便多。
这几十个山匪里,辜大看起来最讲道理,却也是最让人不放心的。
顾琼问题颇多,便向先生求教,为何要留着这些山匪。既难管教,又令乡人担惊受怕,如果逃出去几个犯下祸事,将军和顾家都得吃干系。魏先生还没见过这么傻的地主儿子,也是心情好,便细细交道起来。
李恒拍拍周志坚的肩膀,外面说话。
役所外已经平整完成,进出的路径宽敞结实,路旁的水渠也修整得差不多了。
义兄弟单独相处,便少了许多规矩。不仅李恒放得松,周志坚的神情也松了许多。
&ldo;头回没跟咱们一起过年,感觉如何?&rdo;李恒问。
周志坚耸肩,&ldo;也就那样吧,还清静。&rdo;
&ldo;清静?&rdo;李恒笑,&ldo;捏着辜大将龙头山的事情问出来,又督促卢士信跑一趟龙头山,听说还帮人把雪压垮的房子给掏出来了?&rdo;
周志坚笑,&ldo;闲着也是闲着呢,总不能白吃干饭。就一个遗憾,没去见着那灯楼烧成啥样了。&rdo;
李恒也跟着笑一声,颇怀念地看向远处,&ldo;以前做戏,总是咱们三个。这次少了你,确实不习惯。&rdo;
那远处是个水渠,似有淤塞,辜大扛着木棒往里面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