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飞眼角直抽抽,一句“你丫脑子有包吧”在嘴里转了百八十遍,最后说出来却是:“放屁!在你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喜欢男人!”
“从心理学角度来分析,人的行为是思维的映射。”赵平生自己都觉得意外,竟然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和陈飞讨论罗卫东,然而多少还是有点酸溜溜的:“你看他的眼神,对他的态度,以及那些无意间的肢体接触,说明他对你产生了肉体上的吸引。”
要不是开着车,陈飞得一巴掌给这书呆子呼挡风玻璃上,当即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你丫读书读傻了吧?居然拿书本上的条框来框我?!我告诉你赵平生,我陈飞这辈子没梦见过跟任何一个男的上床!除了他妈的你!”
话一出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草率了,瞬间静音。冷风顺着半开的车窗呼呼往里灌,给尴尬到想一头撞死的表情直接冻在了脸上。车内的沉默无限发酵,不多时,旁边射来一股炙热的视线,盯得他脸上烧得发烫,口干舌燥。
“你梦见我干嘛来着?”赵平生嘴角上扬。
“不记得了!”陈飞想掏枪崩了他再崩了自己。
“好好想想,我要听完整的细节。”
“滚蛋!”
“说嘛,好奇心被你勾起来了。”
“好奇害死猫!”
“行,不说就不说,等完事儿了,咱俩实地演练。”
“不是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咱这执行——”
砰!
远处隐约的枪响打断了陈飞,紧跟而来的是更加密集的枪声和骤然拉响的警笛。赵平生一把抓起步话机,正欲询问忽听里面呲呲啦啦的传来专案组负责人的吼声——
“三组!目标嫌犯冲卡驾车朝你们那边去了!立刻拦截!”
—
警笛呼啸划破夜空,陈飞猛踩油门超车别停闯卡车辆。然而对方也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非但不减速反而以超过一百六的时速直直撞向警用车。车头的远光灯令视线一片白灼,此时警用车完全没有躲避的可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猛烈的撞击下,两辆车同时失控侧翻入道边的绿化带中!
警用车车轮朝天,车玻璃尽数爆裂成蛛网状,安全气囊全部弹开,水箱油箱均被撞击至变形,高温蒸腾起的白雾随风飘散,油液顺着裂缝汩汩而出。自撞击导致的短暂昏厥中醒来,赵平生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却并不意外自己倒着被安全带勒在座椅上。忍着胸口的剧痛,他费力拧身查看陈飞的状态,欣慰地发现对方还能骂脏话。
“艹……”
抹了把脸侧的血,陈飞咬牙咒骂,这一下撞的,还以为要去见马克思了。回手弹开安全带,他“咕咚”一下跌落到车顶,眼前顿时一片五彩斑斓。费劲巴拉的调转过身体,正想和一旁与安全带缠斗的赵平生说句话,忽听“当!”的一声,子弹打在了扭曲变形的车头上。
他条件反射的一缩头,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骤变,转头拼命帮赵平生拽那根卡死在卡扣里的安全带。油箱漏了,满鼻子都是汽油味,一旦子弹引燃火星,他俩都得活活被烧成炭!
显然赵平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扒开他的手使劲推他的肩膀,急吼:“走啊!别管我!”
“废他妈话!我能丢下你一个——”
当!
又是一声响,从火星飞溅的位置判断,这一枪离油箱的位置连半米都不到了!
急促的呼吸间,汽油味愈加浓重,赵平生下死劲往出推他,吼得歇斯底里:“走啊!快他妈走!”
陈飞哪顾得上理他,玩了命的往出掰安全带卡扣,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他连手上被铁片锋利茬口割开皮肉的痛都感觉不到了。短暂的几秒在生死关头被无限拉长,汗水混着血水滚滚而落,终于,“咔”的一声响,那该死的卡头彻底被拽豁了,赵平生困于副驾的身体“咕咚”摔落下来。
来不及查看对方是否受伤,陈飞转身屈膝,弹腿踹上蛛网状的挡风玻璃。紧跟着又是“砰砰砰”三声枪响,刚调整好姿势的赵平生立刻将陈飞往旁边一扑,子弹透风袭来,蛛网状的挡风玻璃瞬间爆裂成无数碎片锋利泼撒!
“艹你妈的!”
陈飞即刻抽枪回击逼近警用车的匪徒。刚刚的追逐战拉开了警车之间的距离,现在能听到警笛远远的呼啸声,支援马上就要到了!
不光他们,匪徒也听到了警笛声,不再恋战,转身匿入道边的树林里。车里的人终获喘息之机,先后爬出车外。站直身体抖了抖落进后脖领子里的玻璃碎渣,赵平生抽枪上膛,喘着粗气问:“追么?他们有三个人呢!”
“追啊!金山就在那三个人里!绝不能让丫跑了!”
虎目浸染了血色,陈飞甩了把撞击中扭伤的胳膊,毅然冲向黑漆漆的树林。远远看了眼道路尽头的红蓝警灯,赵平生毫不迟疑的紧随其后。
夜黑风高,树林里能见度极低,除了风吹树叶的哗啦声就是彼此粗重的呼吸。陈飞打着手电追踪逃犯的踪迹,赵平生则在他身后负责警戒。突然旁边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陈飞猛地甩过电筒管束,看到一闪而过的人影后迅速扣动扳机。
砰!“啊”的一声惨叫,打中了。
“还有两个,注意警戒。”
陈飞端着枪,缓缓靠近匪徒倒下的位置。那人被打中了大腿,正嘶嚎着试图想要爬着逃离。陈飞一脚把人踢翻过去,拽出手铐弓身铐住。赵平生用手电在他周围的扫视,以防其他匪徒在暗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