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么?我洒药粉很可笑吗?”
“不,很可爱。”
江余脸颊微红,接着刚才说当时只抓到几个不重要的角色的事。野兽般的直觉告诉江余,接着纠缠,陈明轩会说出更令她难为情的话。
两人一顿饭便吃边聊,直至月上枝头。
陈明轩洗漱完回屋时,江余已经睡着,将旁边被踢开的被子替江余盖上,他走到廊下,静静反思自己这几日的不妥。
除了他今日清晨在江余的质问中顿悟自己喜欢大包大揽的毛病,还有被大长公主点出的多思。
多思本是好的,但他有时思虑过多,便容易误事。朝堂上,他显得太过稳妥,胸有成竹,致使当初皇帝在孟丞相的几句挑拨之下,将他放置冷淡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明知整顿暗卫营对阿余是挑战时,他自认为对阿余好,让她自己面对,在每日的信件中也未曾提点一句。
多思,容易走入一个怪圈,觉得对比所有方案后,认为选择的是最妥善的死胡同之中。
但有时候需要的不是最妥善,而是不完美。
可就算是陈明轩想通后,也认为自己很难改掉这个毛病。
少年贫困,多思以省下不必要的开销是他的常态,那场大火更是他抹不去的阴影。在提前阿余回来时,他望着青涩到有些稚嫩的娘子,每晚都后悔于自己为何不多考虑一些。
为何连累一家人惨死!
直至阿余和宝儿也回来,他才不再每晚失眠,但那种刻骨铭心的悔恨,一直影响着他。
他是这个家中,最难摆脱那场大火之人。
两人之后并未再谈论反思这个问题。三天过后,院门打开,看见候在外面的丫鬟侍女,向她跑来的宝儿,江余顿时懂了大长公主的用意。
她需要沉淀。来京城后,各种事令她应接不暇,她经历了很多,但若是不从中获得经验教训,她也只是白经历一番。
管家引着他们去和大长公主一同用饭,路上宝儿腻在江余怀中,诉说好久不见娘亲的思恋。
“我还以为娘亲不要我和猫猫娇娇了。”
“怎么会不要呢,你们都是娘亲的宝贝呀。”江余又是亲又是哄,还答应了许多条件,比如每天都要去看宝宝,给宝宝做好吃的这些不平等条约,才安抚好宝儿。
待到宝儿离开,大长公主笑道:“宝儿很有做兄长的担当,每日都去瞧猫猫和娇娇,我瞧着两个孩子得先学会叫哥哥喽。”
江余觉得自己确实对不住两个孩子,生下他们后就没怎么管过,算时间他们快要过百日宴,到时候就得取大名……
大长公主笑着看两人精神许多的模样,不再像三日前憔悴,开口:“这几日腾出手来,已将府上的奸细全部拔除,剩下没问题的暗卫名单你拿着,到时候让他们协助你清理暗卫营中的奸细。”
“嗯。”江余感到一丝羞赧,都是她应对不当,错失了暗卫营那边拔除奸细的良机。
“不必自责,暗二应是他们安插的最大底牌,你将她找出已有了大功,之后的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