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剑蕴含雄浑罡力,他虽没被直接刺到皮肉,却被剑罡震得胸腔鸣动。
力不从心之下,贺冲决定逃命,他自负轻功极高,打不过也能捡条命,不料谢映步法诡谲,仿佛能预知他每个要逃的方向,一剑追一剑,剑光腾挪交错快如游电。
贺冲生凭难得生出惊恐,知道今日或许走不成了,眼内精光立涨,亡命般地爆发出一股摧山悍力,聚爪猛地探向谢映前额。
谢映就等他狂乱中露出破绽,贺冲招式还未变老,谢映已虚晃躲而过,剑尖以极刁钻的角度划了个弧,直取对方失防的左胸。贺冲低头看着刺穿他心脏的一截银光,从未想过,他会被人这般利落地解决。
若非第一剑已破掉贺冲功夫的脉门之一,谢映也无法轻易杀掉对方,必定要经历一场一死一伤的久战。
谢映将染血的长剑探入碧波,濯净了提起来,看着剑身又复为秋水般的莹洁,这才看向圆瞪着眼看他的贺冲:&ldo;你自己就是个刺客,却失了警惕么。你如何在暗处杀人,也会有旁人在暗处杀你。&rdo;
沈星流这时从屋里来到谢映身边:&ldo;世子,昏迷的丫鬟没有醒的。&rdo;
谢映主仆二人便在夜色下的宅子里消失。
盂兰盆节当日,朱伊和太子妃随僧众礼赞诵经完毕,又烧了吉祥疏,一行人离开了隆国寺。这期间,太子倒是一直没有出现。
太子妃带着朱黛回宫了,朱凝舍不得朱伊,邀她去公主府住两天,朱伊答应了。
朱凝的公主府建造得池馆错落,典雅深秀,尤其是一池花木环绕的清波,看着就叫人凉快。
容霆不知约了谁,与谢映一起关在前厅说话,朱凝便拉着朱伊上了池子边的小舟,也不让别的婢女跟着,两人拿着桨自得其乐。
划出去一截后,朱伊伸出手去拂绵绵水波,正看着水中的自己,突然听到&ldo;扑通&rdo;一声。待她转过头来,舟上的朱凝居然不见了,而水面平展如镜,也没有朱凝的影子。吓得朱伊立即站起来大叫:&ldo;阿凝!阿凝!&rdo;
朱伊是个旱鸭子,怎么也学不会凫水,只好又大喊温颜。温颜正要跳进水里,朱凝却如出水芙蓉般从池中冒出头来,晶莹的水珠子还挂在朱凝的睫毛上,对方朝她笑道:&ldo;伊伊,我,在这!&rdo;
朱伊惊讶后愣了片晌,她随即别过了头,不再看朱凝,也不再说话。她这才想起朱凝懂水性,随即拿起小桨子自己往岸边划。
朱凝的笑容僵住,容霆跟她在琦山经常这样玩,难道伊伊觉得不好玩?她一边跟着朱伊游,一边观察着朱伊,伊伊好像生气了。朱凝叫道:&ldo;伊伊,伊伊。&rdo;朱伊就是不理她。
朱凝也不要婢女来牵,自己就爬上了岸,她没有想到会吓到妹妹,不知所措地跟在朱伊后面。正好撞上过来找她们的谢映和容霆。
朱凝身上湿透了,曲线一览无遗,谢映避开视线,容霆则拦下了朱凝,问:&ldo;怎么了阿凝?&rdo;
朱凝看看朱伊,道:&ldo;伊伊,生气。&rdo;容霆立即就知道朱凝做了什么,忙道:&ldo;我们先回去把衣裳换了,嗯?&rdo;
这两姐妹居然还有闹别扭的时候,谢映跟容霆都觉得稀罕。跟着朱伊回了房,谢映道:&ldo;你大姐这个样子,你跟她生什么气。你被气着了,心疼的可是我。&rdo;
他真是什么话都不嫌肉麻。朱伊看谢映一眼道:&ldo;我不是气阿凝,我是气我自己,连凫水也不会,要是阿凝真的有什么,我连救都救不了。&rdo;她对朱凝更多的自然是怜惜。当初朱凝摔下马,她就觉得恐怕不是意外,如今又看到她从水里消失,难免心有余悸。
谢映笑道:&ldo;那从今日起,我负责教会公主凫水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