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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接着是一个短暂的停顿。

【短信】米莉→罗伯特：

和军队有关，罗伯特。我不应该知道，你更不应该了。对不起。eof。

eof。这是时髦的年轻人对&ldo;谈话到此为止&rdo;的缩写。罗伯特等了一会儿。没有新消息。这是两个月来他和米莉之间唯一一次真正的交流。那个小女孩都有些什么秘密呢?肯定比他猜测的要多。她比二十世纪的平民掌握了更多的通讯手段，但谨小慎微的个性阻止了她与他人分担痛苦。也许，她有可以交心的朋友?

老罗伯特&iddot;顾没有朋友，他也不需要。而且，今晚他面临着太多的危机和悬疑，无法将精力全部集中到这件事上。他一只眼睛监视着客厅的洗手间，另一只观察着书房的门。鲍勃仍在阅读，偶尔也会抬起头来看一眼书房门。

&ldo;现在方便和我谈谈吗，教授?&rdo;声音从他肩膀后传来。

罗伯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迅速转了个身，&ldo;天哪!&rdo;

说话的是扎菲卡&iddot;谢里夫。

谢里夫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ldo;你应该先敲门。&rdo;罗伯特说。

&ldo;我敲了，教授。&rdo;扎菲卡&iddot;谢里夫听上去像挺委屈。

&ldo;哦，好吧。&rdo;罗伯特还没能掌握全视系统&ldo;朋友圈&rdo;那些奇怪的功能。他挥手示意谢里夫坐下，&ldo;有什么想说的?&rdo;

谢里夫坐在椅子上，表现得挺完美，身体的影像没有半融入椅子中。&ldo;怎么说呢，我就是想和你聊聊。&rdo;他想了想，&ldo;我是说，或许我们能继续谈论你的《年龄的秘密》。&rdo;

楼下仍然没有动静。&ldo;……很好。问吧。&rdo;这是谁?真正的谢里夫?陌生人谢里夫?科幻谢里夫?或是某种邪恶的综合体?管他呢，他在此时出现太蹊跷了。罗伯特坐了下来，看着他，准备倾听他的问题。

&ldo;嗯……让我想想。&rdo;他的记忆力也太糟了吧。但紧接着，谢里夫的记忆又恢复了，&ldo;啊!我在论文中想分析一点，有关优美的辞藻和深刻的内涵之间的平衡点。这两者是分离的吗?&rdo;

一个需要深入回答的问题。罗伯特沉默了好一阵子，随后开始忽悠：&ldo;你应该能体会的，扎菲卡，尽管你自己无法创作。这两者无法割裂，只有优美才能抓住内涵。读一读我有关加洛林王朝的论文……&rdo;如此这般。

谢里夫真诚地点了点头，&ldo;那么，这两者中任何一个的缺失是不是都能导致另一个的终结?我是指优美和内涵。这个问题你考虑过吗?&rdo;

嗯?提问的角度相当怪异，打断了他的思路。罗伯特把他想到的愚蠢的答案在脑海中一遍遍地筛选着。你的优美已经用完了吗?我对此的回答是&ldo;是的&rdo;。我无法再创造优美了。或许，眼前这个人就是陌生人谢里夫，正和他开着无聊的玩笑，同时等待着那个灰色的小盒子创造奇迹。

&ldo;我觉得……是会终结的。&rdo;随后他想了想问题的另一方面，&ldo;去他的，谢里夫，内涵‐‐新的内涵‐‐很久以前就消失了。我们这些艺术家坐在厚达万年的故纸堆上，我们中的勤奋者对人类历史上所有发生过的大事都了然于胸。我们不停地搅拌，有些人的技巧还相当高超，但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老调重弹而已。&rdo;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ldo;但如果它们是有联系的，那就意味着优美也消失了?&rdo;谢里夫双肘支在大腿上，手掌托着脸庞。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显得十分严肃。

罗伯特避开他的目光。最终他艰难地说：&ldo;优美仍然存在。我会把它找回来的。&rdo;我会重新找到优美的。

谢里夫笑了。他把罗伯特的强调错当成了人类未来的希望?&ldo;这太好了，教授。这已经超越了你那篇加洛林王朝论文的深度。&rdo;

&ldo;没错。&rdo;罗伯特又放松下来，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究竟胡诌了些什么。

谢里夫迟疑了一阵子，仿佛无法决定下一句该从何问起，&ldo;你在圣迭戈分校的项目进展得怎么样了?&rdo;

楼下还是没有动静。罗伯特说：&ldo;你觉得，我的艺术和……升级图书馆项目之间有联系吗?&rdo;

&ldo;是的。我不想冒犯你，但是，你在圣迭戈分校的行动似乎是对当代艺术和文学发出的某种声明。&rdo;

或许眼前这一位是科幻谢里夫，想套他的话，从而弄清陌生人谢里夫到底有什么计划。如果我能利用他们互斗就好了。他含混地朝来访者点点头，&ldo;我会和我的朋友谈谈。或许我们可以合作。&rdo;

这个回答似乎令那个身份不明者很是满意。他们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随后，来访者离开了。

罗伯特关闭了&ldo;朋友圈&rdo;功能。今晚他不想再见到别的不速之客了。

楼下依然没有动静。他透过墙壁整整看了十五分钟。真是个浪费时间的好方法。该死，干点别的吧。

他的目光穿过屋顶，俯视着整个西弗布鲁克。没有增强效果，到处都黑沉沉的，更像一个废弃的小镇，而不是人们生活的近郊社区。圣迭戈的夜空比他记忆中的七十年代少了很多星光。然而，在现实视野的背后，隐藏着无数其他选择，它们都是鲍勃这一代人所能想象到的网络空间。上亿个视点中，不同的景象正在上演。罗伯特能感觉到‐‐全视系统能让他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它们引诱着他。但他却敲出了一行查理格教过的命令，北方县各处顿时闪现出发光的小灯。那些都是他的同班同学，至少是那些还在学习、同时也想了解别人在干什么的学生。二十盏小灯，超过了全班人数的三分之二。其实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公会，目的是为了提高功课分数。他从前还没意识到这些三流角色也会如此勤奋地学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