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
她以为要失去她了。
顾迟溪垂眼望着她,艰难地扬起唇角,挤出一个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笑,她只看见柠宝在哭,嘴唇在动,声音却小得听不清楚。
嗡嗡嗡——
“别哭……”她用尽力气说出两个字,声若蚊呐。
身体好累,好困,眼皮也好沉。
有点撑不住了。
温柠的脸在她视线里越来越小。
她阖上眼皮,意识堕入混沌……
“姐姐?”温柠一时慌乱了,连忙按下呼叫器喊医生。
值班医生过来看了看,说是正常情况,脑震荡病人初期畏光嗜睡,清醒的时间不多,需要充分休息。
她这才松了口气。
……
半夜,雨夹雪子噼里啪啦落下来。
温柠被吵醒,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去阳台外看了看。
外面妖风肆虐,冰雨斜飞,她打了个哆嗦,把阳台窗户关上,声音骤然小了许多。
返回病房,关好阳台门。
夜晚的医院寂静,走廊上时不时有值班护士走动。
病床上的人依然在昏迷中,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房门上的小窗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线,隐约照着她的脸苍白如纸。
温柠倚在床边,深深地注视着顾迟溪的脸,拨开了额前一缕碎发,露出厚厚的纱布,她的心又猛烈地抽搐了一下,针刺般疼起来。
她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皮。
即使虚弱得躺在病床上,这张脸也依然很美,她像一幅没有过多色彩晕染的画,眉目清淡,五官精秀,初看觉得是寡然无味的白开水,再看又添了几分甜味,禁欲感,越看越勾人。
温柠又忍不住亲了下她的耳朵。
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触感微凉,温柠一个激灵,视线移了过去,动作轻缓地将它放进被窝。
吊针的那只手更凉。
温柠小心地避开针头,替她捂了会儿,渐渐感受到热意,低头凑上去,噘起嘴唇亲了亲。
已经凌晨两点了。
后半夜,温柠越熬越精神,等到天渐渐吐出鱼肚白,又有了点困意。
六点,谭佳提着大包小包东西过来了。
崭新的生活用品,换洗衣物,还有早餐。两人把东西归置妥当,温柠大概跟她说了下昨晚的情况,一起坐下来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