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秋明显地愣了一下,非常天真地问:“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换手机?”
他没有恶意,梁鹤洲感觉得出来,他只是单纯不知道,对有些人来说钱不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嗯……”梁鹤洲只能含糊地回答。
燕惊秋点了点手机屏幕,很快被转移注意力,又问:“没设锁屏密码?”
“很麻烦。”
“喔。”
他把自己的手机号输进通讯录,又添加了微信好友,把手机还回来,说:“可别悄悄把我删了,我一会儿发信息检查。”
梁鹤洲把手机掩进手掌,指腹按压住那两道裂缝,轻轻应了一声。
很快面端了上来,燕惊秋不再说话,认认真真吃饭。他的吃相很文雅,也几乎不发出“哧溜”的声响,握着筷子的手骨节分明,流露出他身上其他地方没有的骨感之相。
吃完,燕惊秋问他味道是不是很好,他其实不知道,满脑子都是他喝完那杯柠檬水后皓齿咬着杯沿,舌尖微露的模样,嘴上顺势答了声“好”。
到了店外,燕惊秋还不想回家,拉着他去便利店买了两支香气馥郁的玫瑰味甜筒。
他们一边吃,一边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不知是什么时间了,风隐约带上了几丝秋的凉意,围绕在二人之间的空气却很火热,至少梁鹤洲是这么觉得的。
燕惊秋走路不规矩,歪歪扭扭,与他的距离忽近忽远,叽叽喳喳地说着闲话,像一簇永不会熄灭的焰火,燃在他身旁。
他几乎要喊叫出声,欢喜到心口都在阵阵发痛。
怎么可能不沉沦啊,他绝望又无助地想。
第7章十八个字
两人在公寓楼下分别,梁鹤洲一直看着燕惊秋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离开。
他把车子骑得飞快,试图以此来平息、消解身体里乱窜的强烈情绪,很快赶到了打工的火锅店。
店铺二十四小时营业,开在学校几公里外的繁华步行街上,常常有外地游客前来光顾。梁鹤洲已经在这里兼职两年,一直上的是晚上十一点到早晨七点的晚班。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交班时间,他换好员工服,正打算小睡一会儿,燕惊秋打来了电话。
梁鹤洲有些无措,他以为燕惊秋会像说好的那样,只发短信过来。
他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
燕惊秋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水汽,潮潮柔柔的,好像刚刚洗完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