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璨刚过去坐下,就听到曲音婉转空灵的琴声,抬头看去,原先是那对父女弹唱的地方换了人,换成了一位锦衣华服,容貌十分姣好的女子,李璨不由看痴了许久。
只见着那女子安静认真的抚琴,宛若天上的仙子一般妍丽美好。
一时没留意,他竟然将茶给倒得溢了出来,发觉失态,李璨赶紧的目光看向别处,喊了小二过来添护新茶,上几样瓜果点心。
小二来了后,擦了桌子上的水迹,又端了瓜果点心上来,李璨扔给他一块银锭,询问道:&ldo;原先在这儿弹唱的那对父女呢?这位姑娘又是何人?&rdo;
小二笑着恭敬答道:&ldo;哦,那对父女有事不能来,这位姑娘过来顶几天。这姑娘一来,茶楼里的生意好了不知道多少。至于这位姑娘是谁,小的就不知晓了。&rdo;
小二说完,就又被别桌的客人给叫了去。
李璨看那弹琴的女子,衣着服饰都非同一般平民女子,断不可能是为了赚钱糊口才来这茶楼里的。
熊婉秋弹琴了许久之后,起身来抱着自己的琴,对着茶楼的客人鞠躬,道:&ldo;明日小女子再来,诸位客官再会。&rdo;
说完,就抱着琴要走,李璨见状,赶紧跟随了其后面追去,在茶楼门口与熊婉秋撞上。
他是战场上杀伐的将军,体魄健壮,他这一撞,将熊婉秋给撞得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熊婉秋,忙道歉:&ldo;在下一时情急莽撞了,无意撞到姑娘,我没有将姑娘给撞坏吧?&rdo;
&ldo;没事。&rdo;熊婉秋道,便不与李璨有过多纠缠,绕开他便就继续走。
李璨却是一路跟着,一边道:&ldo;原先在这茶楼里有对弹唱的父女,姑娘可是与他们认识?&rdo;
熊婉秋停下步子来,道:&ldo;倒不怎么相熟,这位……壮士,可是与那对父女相熟?&rdo;
熊婉秋疑惑的目光看着李璨,好一会儿。
&ldo;我虽与那对父女未曾有什么交谈,但常来这茶楼里喝茶,也识得他们,这几日我没来茶楼,就见姑娘换了他们,想与姑娘打听一番。&rdo;李璨特意将话说得文绉绉了些,掩藏起许多刚硬之气。
熊婉秋答道:&ldo;那父亲生了病,女儿在家里照顾父亲,无法来茶楼弹唱,只是他们不来,茶楼老板便要请别的人来,我便先替他们父女俩几日。&rdo;
熊婉秋详细的与李璨说了一番,那日她来茶楼里喝茶,偶然见到弹唱的那对父女俩,突然那父亲一头栽倒在地,原来那父亲发烧重病,可是他们父女俩若是不来茶楼里弹唱,茶楼老板便要请别的伶人来,他们父女就会丢了谋生的差事,故而那父亲明明重病了,却仍要来茶楼里弹唱。
既然熊婉秋一身份尊贵的姑娘能够这般热心帮忙,李璨自然懂得投其所好,立即道:&ldo;相逢是缘,姑娘可知那对父女的住处,我想去看看他们,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rdo;
熊婉秋便带着李璨去了城郊的马头村,进了一处破旧的院子,围着院子的篱笆桩子东倒西歪的,还有房子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的,十分简陋。
&ldo;马大爷、春妮姑娘……&rdo;熊婉秋叩门喊道。
很快,那个在茶楼里唱曲的春妮就来开了门,她见到熊婉秋,感激涕零道:&ldo;婉秋姑娘,您怎来了?&rdo;
&ldo;你爹的病情怎么样了?&rdo;熊婉秋关心的问道,将在来的路上去药房抓的药递给春妮,然后跟春妮解释:&ldo;这位壮士说是茶楼的常客,也常听你们弹唱,得知马大爷病了,特意向我询问了你们的住处,要来看你们父女倆。&rdo;
春妮的眼神落在李璨身上,朝他点了头,躬身行了个礼,道:&ldo;我记得这位贵人,以前没少打赏我们些银钱。&rdo;
春妮将熊婉秋和李璨引入了屋子里,去看过马大爷,马大爷的病已经好许多了。
春妮去熬药了。
熊婉秋则是坐在一旁弹琴。
李璨说是要过来帮忙的,他自然想在熊婉秋跟前多表现一番,他有一身好力气了,体魄健壮,就去忙着给院子里篱笆桩子都给打深扶稳了,又去搬了木头把这房子稍微修整了一番,最后,去柴房里帮着劈柴。
天色快要暗下来时,熊婉秋和李璨坐着马车回城。
进了城后,熊婉秋开口问李璨:&ldo;壮士住在何处?我这马车先送你回去。&rdo;
李璨不想暴露他是将军的身份,答道:&ldo;天色晚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先送你回去,不必理会我。婉秋姑娘家住何处?&rdo;
&ldo;昭仁长公主府,我是长公主身边的琴女,平日就是抚琴给长公主听。&rdo;熊婉秋未曾瞒着李璨,如实道。
李璨愣了愣,有几分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熊婉秋。
熊婉秋含笑道:&ldo;壮士是否觉得我服饰华贵,出行有马车仆人相随,以为我应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长公主待我好,从未将我当做奴婢看待,更是遣了侍女伺候我。&rdo;
既然是赵承玉的人,李璨看向熊婉秋的眼神从掺杂了些别的东西,审视探寻,好一会儿才一副惶恐的语气道:&ldo;竟然不知婉秋姑娘是长公主府的人,多有失礼。不过,婉秋姑娘看着却不像是乐籍奴人,更像大家闺秀。&rdo;
熊婉秋笑着道:&ldo;我也是出身官家,父亲曾是江南一地的知府,后来出了江南案,父亲死了,我得长公主相救才脱了奴籍,就一直留在长公主身边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