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吹蜡烛,我们关掉灯,然后客厅的暗处突然浮出圆圆的东西。」
在黑暗中,轻飘飘的白色圆形物体像泡泡一般膨了起来。一个开始萎缩后,旁边另一个就跟着膨胀起来;第二个萎缩后,又有另一个圆形物体浮出来。
膨胀起来的物体和婴儿的头一样大,而白色的圆形体仿佛是闭上眼睛的婴儿脸孔,出现两道龟裂的痕迹和圆圆的嘴巴。
那张脸在膨胀时会张开嘴,接着一边萎缩一边闭上嘴;嘴巴开阖时,还可以听见隐约的婴儿哭泣声。
铃木太太非常惊讶,立刻联络友人矶部太太。矶部太太表示想看影片,铃木太太便将影带借给她。
「真的拍到了。」
和铃木太太一起来的矶部太太说:
「我听铃木太太说的时候,还以为拍到的一定是模糊的影像。」
经你一提还真的有点像是婴儿呢‐‐矶部太太猜想大概是这种程度的影像,但一看之下,影片中清清楚楚出现婴儿的脸。矶部先生和太太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当场惊讶地问,「那是什么?」
实在令人不太舒服,矶部太太很快将影片还给铃木太太。
「我劝告她,拿去请人处理一下比较好。」
虽然矶部太太这么说,但铃木太太根本不知道该拿去哪里请人处理。而且,因为感觉很不舒服,她压根不想将影片留在手边;但就这样丢掉也有顾忌,无奈之余只好放进空盒,收到壁橱里。
铃木太太和久保小姐见面时,也一并带来盒子。
「想要就送给你。」铃木太太将盒子递给久保小姐,「可是消失了。」
什么意思?久保小姐问。
铃木太太回答:
「因为想交给你,所以我下定决心把它拿出来,然后为了确认又看一次。但这次婴儿的脸竟然消失了,仔细一听,只剩婴儿的哭声。」
这样啊,久保小姐带着复杂的情绪收下盒子以及盒中的影带。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铃木太太说,「我也打电话跟她说过,婴儿的脸消失了。」
矶部太太和丈夫观赏录影带时真的看到婴儿,也互相确认两人真的看到一样的东西‐‐但是,「我跟先生提了这件事后,」矶部太太说,「他说自己重看时,婴儿的脸就消失了。」
矶部先生很讶异自己拍到如此奇怪的画面,告诉朋友后,对方表示想看,因此矶部先生趁拜访朋友时把影片带去。没想到影片里根本没出现任何异常的画面。无论重看几次都没见到那些圆脸,不过他并未确认是否还有哭声。
「我先生认为自己看错了。他觉得应该不是拍到了什么东西,而是有东西反射在电视荧幕上,导致我们看错了。」
他刻意不把这件事告诉矶部太太,于是妻子不知道丈夫的想法就将影带还给铃木太太。之后,我们也确认过这支影片,的确没看见铃木太太说的脸孔;但影片确实录到怪声。若随意看过内容,只会认为那是杂音,并不特别引人注意。然而,如果调整音量、戴上耳机,听起来就像婴儿哭声。
矶部太太说,她播放这支影片后,便不时在房间里听到婴儿哭声。
「我一开始以为是猫,毕竟猫的哭声不是很奇怪吗?所以我以为家里附近有野猫。」
她和丈夫一说,丈夫却回答,「现在不是猫的发情期。」
「听他这么说,我马上就害怕起来。因为几乎每晚都听得见。我甚至拜托她下次来我家看看。」
矶部太太看着铃木太太。铃木太太则说:
「虽然我什么都不能做,但基于给了对方怪影片的责任感,还是决定去看一下。」
「铃木太太邀我和她一起去。」久保小姐问我,「我打算去一趟,你要一起来吗?」
虽然她这么问,不过我拒绝了。
不是不感兴趣,而是这段期间身体状况不佳,我什么都不能做。正在连载的杂志怪谈也在去年底停下。
我还在作追踪检查。脖子很痛,只能靠着止痛药拼命忍耐。
大概因为脖子的关系,连胸口、背部和腰部全都跟着痛起来。别提咳嗽了,连说话都很痛苦。此外,为了说话需要呼吸,可是一呼吸就会痛,我甚至不想开口。这些状况让行走变得相当痛苦,因为走路时呼吸量会增加,无法顺利呼吸导致我缺氧;而且一起床脖子就会痛,可是躺下时,接触到棉被的背部和腰部也会痛,我根本无法睡觉;另外,我常无意识地咬紧牙关,臼齿也有些摇晃。止痛药量逐日增加,到了这种地步,就算照三餐吃,还是痛得无法入眠。
总之,整天都只能忍耐着疼痛躺在床上。
不过,把这些状况都告诉久保小姐也是徒增她的担心,因此我只说,「这次就不去了。」久保小姐搬到伊藤太太的公寓后就再也没听到怪声,新工作上了轨道,身体也很好。我不想泼她冷水。
之后,久保小姐真的拜访了矶部太太。遗憾的是,那天并未听到婴儿哭声。
矶部太太很懊恼地说,「真的几乎每晚都听到。」
又过两个月,久保小姐和铃木太太联络时,铃木太太告知矶部太太搬家了。
久保小姐拜访矶部太太后,她还是频繁听见婴儿哭声。不光如此,深夜时还曾经因为感觉到有人轻拍她的脸颊而醒过来。睁开双眼时,眼前没有任何人,但像被干瘦手掌轻拍的感触实在太真实;而且,不只是矶部太太碰到这种事,矶部先生也因为同样的情况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