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韶冷呵一声,“倒还真是忠心耿耿的一条狗。”而后便有人将郑院判拖在地上,狠踹一记,她闷痛一声,萧韶道:“不用着急,有你殉葬之时。”
一旁的许太医肩头轻颤,显然也是怕萧韶斩草除根。
萧韶已经没了耐性,吩咐身边人,可话却是说给长宁听的,“去甘露殿,将荣君请来。陛下生产之时,想必最惦念的便是荣君了。”
萧韶这是要用薛迹的性命来威胁长宁,长宁的手握紧衾被,冷声道:“卑鄙!”
萧韶根本不在乎她如何斥骂,甘露殿离紫宸殿很近,萧韶派去的人很快回来,可却是无功而返,“主上,荣君不在宫中,殿中宫人也都晕了过去,将人泼醒之后,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韶猛地回过头来,紧紧盯着长宁,问道:“你又在做什么把戏?”
长宁只淡淡一笑,让她自己去猜想,萧韶最是多疑,“你是让你身边那个近臣佩兰将他救走了?”
长宁虽然没有回她,可却也没有否认,萧韶怒极反笑,“还真是情深义重,这时候居然先想到的是那个男人的性命。璟儿平日里对你的情意,怕是一文不值吧。”
萧韶故意激怒她,便是想寻得她的软肋,可长宁平日里便是这副淡然模样,此刻任凭她怎么说都不动怒,萧韶道:“逃了一个薛迹,还有阮衡,再不然就将阮家的人带来,我倒要看看你的心究竟有多冷硬?”
长宁轻掀唇角,“你大可以将他们带过来,只要朕皱一下眉头,都算你赢了,如何?”
萧韶的指骨捏得泛出青痕,正在这时,殿外人慌张来报:“丞相,宫中几处无人居住的宫殿走水,火光冲天,许多宫人起来救火,我们的人怕是不好分散开将后宫控制住。”
萧韶从身边人腰间抽出剑来,指着长宁道:“这火也是你让人放的吧?说,你究竟还做了什么?”
长宁漠然道:“丞相足智多谋,自然应该懂得未雨绸缪的道理,如今问我,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立政殿中,萧璟本就未歇下,听见外面的慌乱之声,他唤了玉林进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玉林道:“方才奴才已经问过,说是宫中几处宫殿走水,不过幸好是偏僻处所,已经有宫人过去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便可将火扑灭。”
萧璟却觉得心中极不安稳,他披了外袍起身,往殿外走去,玉林追上去劝道:“殿下难道要亲自过去查看,您身份尊贵,不可冒险,不如奴才让人将安卿找来,他如今既然协理后宫之事,此事他去处置更为妥帖。”
可萧璟却执意要亲自过去,只是令他们两人没有想到的是,立政殿外有十几名护卫将宫门围住,不许他们出去。
萧璟怔了怔,那守卫连忙同萧璟行礼,“君后见谅,卑职是受陛下之命保护君后,君后还请回吧,无论发生什么,君后都不可离开立政殿。”
萧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是受陛下之命来保护我?”
“是。”
萧璟心头一凛,追问道:“陛下现在怎么了?”
那守卫不知如何回禀,眼神躲闪,萧璟斥道:“快说!”
“陛下她,陛下无事,是佩兰女史拿了陛下的令牌,传了陛下旨意命卑职守护在此,说是……说是萧丞相带兵逼宫……”
玉林惊呼一声,而萧璟却看着天边火光,怎么会这般巧合,昨夜才下了雨,若非人为,宫中怎会走水?
他心头担忧长宁安危,不顾一切往外走,可守卫却得了命令,即便身死都不可放君后离开。
萧璟被她们阻拦,根本出不去,他心急如焚,趁那人不备,将她的剑夺了过来,那人惊愕之下不知如何反应,萧璟自知论起武艺绝不敌这些守卫,他也根本没有想过与之纠缠,将剑抵在自己脖颈上,那些人包括玉林在内,都惊慌地看着他,萧璟沉下脸来,“谁若敢再阻本宫,本宫便……”
那剑已经在他脖颈上划出血痕,虽浅淡,但却也足以将人震慑住,那些人虽受命于长宁,可却不知他以死相挟之时该如何处置。只能让出路来,任萧璟离了立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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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以为没有遗诏我便无法行事了吗?还有你腹中这孩子,我本就没有想要你们两人活着。”
长宁嗤笑一声,“那丞相还愣着做什么?”
萧韶将另一份遗诏从袖中取出,“我早已断定你不会乖乖听话,既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矫诏?”
“何止啊!”萧韶让人将那刚出生不久的女婴抱来,襁褓之中,那婴孩啼哭不止。
许太医端了药汤过来,可刚一抬头触及长宁的眼神,她的手便忍不住发抖。
萧韶看着她道:“这是催产的药汤,药性极强,不消半个时辰,你腹中胎儿便可产下,只是这药却也有另一层功效,可使你血崩而亡。”
郑院判挣扎着道:“奸佞反贼,不得好死!”又骂许太医道:“还有你,背叛陛下,难道你觉得你会活着领赏吗?”
萧韶皱起眉头,便有人将郑院判的嘴堵住,“慌什么,郑太医医术不精,未能照料陛下顺利生产,致使陛下驾崩,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长宁看着那些人一步步走近,她按住了榻前一处凸‖起,可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持剑挡在她身前,“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