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炕上。
她仿佛被颓倒在土墙掩埋住了……
那只饥渴的大手,如动物似的,莽莽匆匆地向下抚摸……
突然他抖了一下,一跃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听到一串雷声。
理智渐渐归复到她身上的最初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他为什么那样迅速地跃开。
不是雷声。
是啪啪地拍门声。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惊得呆住了!
对她来说,那一片刻,是黑暗之中最最可怕的片刻。世界末日呈现眼前她也
不过恐惧如此!
&ldo;营长!营长!……&rdo;
外面是文书小周焦急的声音。
她和他都屏住了呼吸。
她连抻一下衣服都不敢。
门,并没有插。
&ldo;营……&rdo;
门突然被拉开了。
文书闯进了屋里。
&ldo;营长……&rdo;
小周蓦然缄口,僵立在她和他面前。
也许是很长久的一段时间,也许是极短暂的片刻死寂。
小周一扭身跑了出去,将一句话留给她和他:&ldo;管理员的爱人难产,得赶快
派车送团部!……&rdo;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营长家的。
她来时留下的足迹已被新雪覆盖得看不出了。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走回到宿舍门前的。
更新的雪来不及覆盖归返的足迹。
雪厚了。
那一行足迹深深的。
她真希望她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但她身后那一行足迹不容置疑地证明她在这个雪夜的一段非常历程。
她一点也不想进入到宿舍里去。
宿舍里还亮着灯。
她知道小周也不在里边。宿舍肯定还那样寂寞,那样冷清。
她背靠着门,坐在门坎上,呆呆地凝望着她的足迹。
她觉得她的心灵上也留下了一行足迹,深深的,将永远存在。
不可能被什么覆盖,不可能被什么清除。
那一行雪地上的足迹在她眼中变成了红色的,染红它的是她心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