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
屋里不断有哀嚎从里边传出来,还伴随着几声劝慰,好一阵儿过后,才有老夫人房里的教养嬷嬷开了门出来,对外头面色担忧,一下围拢上来的各方主子们抹着眼泪儿:“各位主子放心,老夫人已然睡下了,只是睡得不安慰罢了,真真是遭了罪了,老奴我看着都心疼啊,本就病重,如今又一折腾。。。。。。”
后面那些话,老嬷嬷不说,听的人自然会想。
大夫人趁机发了难:“好你个月氏,只是让你给老夫人侍疾罢了,你若是不情愿你可以说,无人能强迫你的,你倒好,煮了一碗子甚汤,竟然把老夫人给弄得倒下来,若是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吃罪得起吗?”
安氏转头就朝着月桥噼里啪啦一顿骂,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她身上,眼底更是幸灾乐祸,闪着挑衅。
她也不曾想到这月氏竟然跋扈至此,原还以为她会被老夫人给拿捏住,被任由搓拿揉捏呢,这才堪堪一日,怎料老夫人却倒下了。
不过也好,这才更能凸出这月氏的狼子野心!
月桥由着她说完,这才抬手在众人不善的目光了辩解:“既然娘觉得儿媳无法胜任,那为何不放弃手中一切为祖母侍疾?”
你不是把别人贬得一文不值,自己高尚得很吗,那为何舍不得丢下手中权柄,交与她人,安安生生做起儿媳妇的责任?
“我,”
月桥安安静静的打断她:“何况,祖母念叨着就想要吃一顿小辈们亲手做的饭菜,为了这个都想出了宿疾,儿媳才进门没几日,想来这宿疾便是针对几位婶子罢,”为了增加可信度,她浅浅弯了弯唇,朝着老嬷嬷的方向努了努嘴:“这句话还是这位服侍了祖母三十二年的教养嬷嬷亲自说出口的,想来,她的话还是能信任的?”
包括安氏在内被她说得都微微垂了头。
当着宁阁老和几位老爷的面儿,她们自是不会拆穿这老嬷嬷是瞎编的,这不明摆了会得罪老夫人,把老夫人想刁难月桥的事儿暴露出来吗,所以,被月桥借机说了这一通,她们也只得认了下来。
“再来说说那汤,”那汤她是极爱的,鲜里头带着辣,又提神又开胃,只是她一个不小心把那两种椒给放得有些多而已:“祖母说她牙口好,也不忌口,儿媳上那小厨房一看,摆了一小块猪肉,一小碗米面,几根菜叶子还有那椒,丫头们把这些都备好了,人又不在,所以,这不只得按照她们配出来的给弄了一碗吗?”
果然她是极爱,而老夫人显然是不爱的。
月桥委委屈屈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宁公:“祖父清晨走时不也说过,有伺候祖母的丫头们照应着,孙媳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的吗,可孙媳还自个烧火做饭呢?”
又是烧火,又是劈柴,还要弄饭菜,最后还得被人骂,月桥这一一叙述下来,很快就把自己撇清了,还让原本担忧着老夫人对她有两分不满的宁小候一下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怒骂着那些丫头:“都是些刁奴,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就伺候祖母一个还得欺压起了少夫人,若是小桥性子软和一点,跟二嫂似的,这还不吃个哑巴亏,受了委屈还讲不出来啊?”
在被二夫人庄氏疑惑的看着,一副你怎和大房的人熟时,曹氏是欲哭无泪的。只是她做惯了温柔体贴的面儿,温和的说道:“五弟说笑了,二嫂从未觉得委屈。”
宁衡压根就不信,啧啧了两声:“瞧瞧二嫂,真真是个贤惠人儿,哪会受了委屈不是自己往肚子里咽啊,你嫁进来这些年,为人如何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真是辛苦你了。”
庄氏:“。。。。。。”说得她这个婆婆给了儿媳妇气受似的?
曹氏:“。。。。。。”不委屈,不委屈,不委屈!就算我曾经找你媳妇商议结盟的事儿,那最后不是没成吗,真不用惦记我,回头那婆母又该给我头上记一笔了。
曹氏被夸得不自然,都不敢接他的话了,倒是宁公虎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骂了两句:“说什么呢,你二嫂的为人如何由得你说了的吗,还不赶紧给我闭嘴。”
宁衡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一下闭紧了嘴巴,他还侧头朝月桥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无辜的看着她。
他相信,以美人的聪慧,定然是什么也难不倒她的。
最后,沉默了半晌的宁阁老做了总结:“想来是你们祖母房里的人自作主张,不但殃及到了衡哥媳妇,还让你们祖母如今人事不省,待你们祖母清醒,再让她把那些丫头都给发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