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上位者的姿态在一瞬间瓦解了。我加倍警惕,说:“谢谢关心,已经吃过了。”
她的眉头舒展开:“那就好,我担心这个临时安排的会议让你饿肚子——那我们简单聊聊吧,今天的会议上,你似乎对我们的框架不太满意?”
“不,我觉得这个方案挺好的。”我才不会被她若无其事的态度忽悠,此刻强打精神,满心戒备,每句话出口前都有所斟酌。
潘德小姐示意我继续。
“这是个让我们大老板都感兴趣的框架,它的优势与闪光点都是很明显的,但谈不上完美。”我镇定自若,满口瞎话,“如果我不出来挑刺,做这项工作的就会是其他人。而在会上,我谈到的那些并不是真正的要害。”
“我在听。”
我看了看她。她的情绪藏得很深。
我说:“这个方案真正的要害在于缺乏外部监管。这样一支巨型队伍,其内部的运作效率也好、独特的工作模式也好,都是靠吸纳支援部门来形成闭环的,与其说是队伍,还不如说成是单独的公司,部门的掌舵人权力太大,与ceo又有什么区别?”
潘德小姐默默听完,没有立即发表评论。她的双眼渐渐展露出笑意,可又让我觉得自己正被审视。我没急着开口,心中略有忐忑。
她信吗?
“你果然擅于此道。”潘德小姐说,“你这么有天赋,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从冗杂的信息中找到问题关键,为什么会选择待在蟹壳呢?如果当初是对a社不满意,怎么不在bb中挑一家再试试?”
她查过我了。
“我现在不正在考虑加入bcg吗?”我笑了笑。
她不置可否,只说:“反正别去麦府。另一家b字头也不适合你……这么看来我们bcg确实是最佳选择。”
又来了,一线咨询公司的鄙视链。我赔着笑,把话题兜回来:“这个要害如果在会议上被点出来会很麻烦。我只是希望关于次要问题的争论能够模糊视线,这样框架敲定以后,后续的工作,自由度更大一些。”
潘德小姐表示认可,然后说:“我了解到三年前你们拿下了菲律宾市场,当时的战略一定非常漂亮。”
我眼皮一抬,这是今晚的正题。
我的第一关算是过了?
潘德小姐说:“我要一份那时的部门数据。”
“我能问为什么吗?”
她往镜头瞥了两眼,而后看向屏幕:“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