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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宁如谦挑的是近路，看似走得缓慢，段昔却要大步才能跟上，但时不时还是因好奇心重而落在了后头，明月城里人口众多，护卫、奴仆、杂役，甚至还有他们的家属，每经过一处院落，里头都是热热闹闹的，甚至还隐约能听到少儿书声朗朗。

看来明月城果然不简单。段昔暗忖，一往前却撞上了雪白的狐裘。

抬起头一看，宁如谦正居高临下看着他，道：&ldo;今日起，你便随我住双雪堂。&rdo;

段昔瞅瞅他身后幽寂的院子，看得出里边是大院套小院，游廊回转，规模颇大，却不见什么人影，竖起耳朵听听，除了风吹林响，静悄悄一片，不由摸摸鼻子嘀咕道：&ldo;这也太冷清了点。&rdo;

&ldo;境由心生。&rdo;宁如谦淡淡说道，转身走进双雪堂。

&ldo;……&rdo;这&ldo;心生&rdo;的功力未免太考验人了，明明没有人，难道还能&ldo;生&rdo;出百人来？

青衣人好心提点段昔：&ldo;明月城的高手几乎都在此处。&rdo;

&ldo;我会很乖的。&rdo;段昔立马接道，笑得甚为乖巧。

&ldo;他们不欺负弱小。&rdo;

&ldo;……&rdo;

&ldo;时辰不早了，你快随堂主去，走丢了就喊上一声，自然会有人帮你。&rdo;青衣人道，转身欲走。

段昔连忙拉住他：&ldo;你不是住这吗？&rdo;

青衣人眉目舒展开来：&ldo;在下是长老院的水长老林常，段公子如有要事可到长老院寻我。&rdo;

年纪轻轻，居然是个长老？段昔有点不相信。

&ldo;有能者居之。&rdo;林常见他不自觉皱起漂亮的眉，便解释道。

段昔还想说些什么，冷不防瞄到宁如谦正停下脚步侧身望着他，心头一跳，迅速跑了过去。

虽然不指望宁如谦会介绍一下双雪堂，但没想到宁如谦静得连半句话都没讲。

好不容易到了双雪堂的主屋，只见这一处松树苍劲亭亭如盖，梅花欲绽点点暗香，恍若世外仙境。

宁如谦进了屋才停下，唤了人来，道：&ldo;带这位公子去梳洗。&rdo;

段昔眨了眨眼，忽然想起青风道长的话，正巧此时奴仆们如鱼贯入，他一撩衣袍，就地跪下：&ldo;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rdo;他低下头，嘴角含着jian计得逞的笑意，想着拜了宁如谦为师，到时在明月城胡闹捣乱也有人撑腰了。

然而四周却不约而同响起倒抽冷气的嘶嘶声，因为宁如谦从未收徒，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此事，怕高攀不上、怕被冷眼相待。

宁如谦亦是怔了片刻，才道：&ldo;好吧，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徒弟了。&rdo;

&ldo;是，师父。&rdo;段昔应得响亮，却不知往后有得罪受。

师父在上三

&ldo;呀‐‐！&rdo;

听到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宁如谦手下一顿，浓黑的墨汁滴在了宣纸上，晕染开来。

他随手将笔搁在白玉笔架上，步出屋外，明日便是大年三十，明月城内一片喜气洋洋，一向幽寂的双雪堂也见不少奴仆奔走。

昨夜下了场大雪，院子里的梅花竟提早了花期傲雪怒放，白雪映红梅，甚为应景。

&ldo;笛管家。&rdo;宁如谦低声道。

正忙着指点奴仆装点走廊的笛管家应声小跑了过来：&ldo;堂主。&rdo;他年约四十，圆圆的脸，慈眉目善的，裹着藏青色的袄子，看上去十分宽厚的模样，实际上精明得很，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打点得甚为妥帖，跟着宁如谦近十年，深得信任。

&ldo;方才发生了什么事？&rdo;宁如谦问。

笛管家如实道：&ldo;回堂主，是段小公子在厨房偷吃蜜饯金枣，不小心打翻了厨娘刚准备好的燕窝鸡丝汤。&rdo;

&ldo;我可不是偷吃，我是饿了，刚好经过厨房。&rdo;段昔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笑得眉眼弯弯，负责他衣食的侍女见他尚且年幼，又长得明眸皓齿，便给他梳了总角双髻，套着件银红袄子，领口袖口都滚了一圈雪白貂毛，这会儿一笑，犹为可爱。只见他手上还有块绣着兰花的小方巾，里头包着的可不正是蜜饯金枣。

笛管家很头疼他，这时不时闯点祸出来，偏偏嘴巴又跟抹了蜜似的甜，教人对他生不起气来。也不知主上是打哪儿接回来的顽皮小公子，把院子里的几个侍女哄得心花怒放。笛管家眼尖，一眼就看到段昔手中的小方巾是兰沁的，那丫头的手巾上都绣着小兰花。想来便是她们几个在厨房帮着段昔讲好话，哄得厨娘还多给了几颗蜜饯金枣。

宁如谦看了段昔一会，道：&ldo;你今日的功课完成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