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从小瓷罐往外钻。
狄旎轻轻拿起他的手,吹了一下。
池宴顿时浑身一颤,像是有一股电流从指尖,一直到了心坎里似的。
狄旎狐疑的抬起头来看他。
池宴又轻声咳嗽了一下,目光往一旁移了下。
狄旎用指甲挖了一点膏体出来,又用另一只手的指腹蘸了一点,涂抹在池宴手上的伤口处。
冰冰凉凉的,有些舒服,也有些麻。
池宴抬头,看着狄旎露出的雪白的脖颈。
“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
狄旎听见奇怪的声响,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池宴耳尖绯红,脸上也带了些红晕。
他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没事。”
狄旎又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哦”了一声。
尾音有些拖长,像根羽毛似的,一刷而过,却又扫得人心里不得安宁。
狄旎低下头来,仔仔细细的给他涂了一圈药。
末了又在他伤口处吹了吹。
她扬起头来,笑容满面,眼睛里更是像萃满了星星一样:“大功告成啦!”
池宴用另一只手扶她起来:“辛苦你了。”
狄旎摇了摇头:“没事,我还要谢谢你的羊肉烧饼呢。”
她认真地看着池宴:“你做得真的很棒。”
池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他抬起手来时发现了上边留着狄旎给他涂的药。
他动作一顿,又换了另一只手去挠头。
狄旎看着他这副模样,一下就笑出了声。
而池宴看着她的笑颜,心里也软的一塌糊涂,面上更是带了几分笑意。
屋子里,两个人就像二愣子一样,看着对方笑着。
等到选秀最后一天,秀女们还在睡梦里时,便被储秀宫的嬷嬷们唤着起来了。
本来都一个一个不情愿的。
那为首的嬷嬷,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轻飘飘落了句:“今日陛下说,要见你们,若是不想起来的那便继续睡着吧。”
这话一出,那些个秀女们顿时不吱声了,安安分分的开始穿衣洗漱。
储秀宫正堂上,池宴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听着外边越来越大的声音,却连头都不抬起来。
等到嬷嬷带着秀女们上前请安,他才吝啬地给了她们一个眼神:“都起吧。”
他说完这一句话又把头低了下去,却又抛出了一个直接让底下秀女们炸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