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旎呼吸一颤,她打断了紫鸢的话:“那先帝,难道不知道吗?”
紫鸢有些犹豫:“奴婢也不确定。”
她顿了顿:“陛下那时也曾同先帝说过,可是”
那时候的池宴,只是个八九岁的稚子,在普通人家里,还是摸鱼打混的年纪。
可宫里不同,他生来背负的命运也叫他与别人不同。
那日,池宴从小跟着的小侍被那些人欺负的摔断了腿。
是池宴亲眼所见的,就在他眼前十多步的距离。
平时不爱说话,可每次有事都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小侍,被一个大臣的儿子踩着手指。
十指连心。
痛苦让他面上神色僵硬而狰狞。
小侍身子发着抖,看向池宴时,却轻声说着:“殿下,快走。”
这话毫无疑问的,惹怒了那伴读,他趾高气扬的指使着人。
于是小侍便被人当作破布袋子一般,随意扔了下去。
这台阶虽然不高,可人的肉身又哪能这般被糟蹋。
于是他便看见了血淋淋的小侍,平躺在地上,如同死了一般。
这是他唯一一次向康帝“告状”。
只是结果,却是康帝责骂了池宴。
因为受伤的只是一个小侍,而那“刽子手”却是当时权臣的儿子。
狄旎喉咙有些发涩:“那为何,陛下不将那些人平日里所作所为告诉先帝呢?”
紫鸢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晓。”她抿了抿嘴:“更不敢妄测君心。”
狄旎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的,在她印象里,池宴一直像一个小太阳一样,风风火火,做什么事都来劲。
可如今,却有人告诉她。
他的童年并不如她想的这么“幸福”,甚至是灰暗的。
她垂了垂眸子:“那那些人,如今怎么样了?”
狄旎紧紧攥着手,若是紫鸢说了他们依旧富贵安康的话,她怕是会气的肝疼。
紫鸢:“许是老天报应吧,那些人先后都遇上了倒霉事。”
“有的当街纵马却被马甩了下来,躺在啵啵床上一年半载的,动都动不了。”
“还有上花楼遇上了仇家,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被扔了下来。”
“更有几个,府里查出贪污受贿,全家都入了贱籍。”
狄旎不是善人,她听见这些人的结局只有两个字:活该。
只是
她抬头看向紫鸢,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紫鸢抬头,眼里有些泪光。
她喉咙有些发堵,声音也带了些颤抖:“因为陛下幼时身旁的那个小侍,就是奴婢的兄长,同父同母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