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略回眼看他,六月霜雪,冻人彻骨。
同僚冷不丁,直觉挺直脊背,站得笔直,就像军中训话。
李校尉疑惑:“怎么了?”
萧略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回将军府!
那边,宋问一路到了宫里,见了驾,老实恭谨侧立在旁,等着皇帝示下。
皇帝看了他一眼,回神点了点面前两份奏折说:“宋问,你可知道今日朕宣你进宫所为何事?”
宋问规矩行礼:“回皇上,定是为了昨日百姓围堵衙门之事。听闻今日早朝上,臣又被参了一本,定也是为了这事。”
“不错!”皇帝道,沉吟着等。
半晌发现宋问竟然没动作,还是恭谨候立着。皇帝没忍住,目光在他面上和胸口来回,偏偏宋问还是没动作。
不辞官?!皇帝觉得不可思议。
皇帝拿起那份参他的折子由内侍递过去,让宋问看。
宋问规矩翻看奏折,里头内容与百姓在衙门前说的并无二致,看完他合上奏折,双手将折子托举过头道:“启禀皇上,臣看完了!”
皇帝更奇怪了:看完了,还不辞官?!
不论多觉得古怪,皇帝也不能自己提辞官那茬,万一宋问就等着他提,顺势就要求辞官,岂不是中了圈套。于是皇帝正色道:“你可有解释?”
宋问拱手道:“回皇上,臣所有解释都在折子里。”
今日宋问确实古怪啊。
皇帝道:“你折子上所言,奏请将上任以来所赚银钱给更贫村子造水车。而你辖下的村子,由村民自行出银钱造水车。”
“是。”
“今日早朝上正是讨论你所奏请之事,有朝臣问说,你分明是长安县令,却将从长安县赚得的银钱给其他地方的百姓建水车,你以为你治下百姓能答应?”
“回皇上,天子脚下的百姓是百姓,这其他治下的百姓也是百姓,有何不同?至于说是从长安赚得银钱,花在了其他地方,这话不过是强词夺理。”
宋问拱手回禀道,“不说行商,南来北方,银钱南北赚,南北花。便是一般百姓,家中也有个出行的,或从别处来京的,他们的银钱也不是从长安赚的,却在长安花了。皇上,不过是强词夺理之言,何须挂心!”
皇帝道:“宋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宋大人奏请将银钱用于少原县建水车,朝堂上爱卿怀疑宋大人有私啊。”
“这臣确实有。”宋问道,“皇上知道臣十年寒窗如何艰辛,实在不忍乡里学子再如臣这般艰难求学,因而才此提议。不过是提议,若皇上或是户部有更适宜的地方,臣也赞同。”
“那便长安县下所有村子吧。”皇帝提议说,“长安乃大理朝都城,率先用上水车,可作天下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