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偏头,&ldo;你有话同我说?&rdo;
屋内阿母尚在同姨母谈话,她贸贸然闯出来,必定是有要事。宋瑜便到院中一处凉亭坐下,支起下颔眼巴巴地瞅着她,&ldo;你要同我说何事?&rdo;
林霜跟了她一路,只字不语。闻声抬手挡住红透的脸颊,水汪汪的眸子里全是窘迫拘谨,声音很轻柔,&ldo;阿姐想必知道……我这次来所为何事……&rdo;
有丫鬟在场她说不出话,是以宋瑜便将薄罗澹衫支开,命她二人拿些茶点来。合着天色还早,日头尚未西斜,坐在此处乘凉未尝不可。
宋瑜诚恳地点点头,招呼她坐下,仰着头看人委实好累,&ldo;自然知道,阿母早同我说过。&rdo;
她捏着面前茶杯,急切地看向宋瑜,语无伦次,&ldo;你不觉得别扭吗……毕竟你,你和……&rdo;
说到一半自己先低下头去,她紧咬着下唇,说不出口。
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宋瑜反而慌张起来,掏出绢帕递到她跟前,&ldo;为何我会觉得别扭?我同谢郎君是订过亲,但那都是过去的事,目下我嫁给霍川,已同谢昌没有任何瓜葛。他要娶妻生子,天经地义之事,哪里轮得到我来管?&rdo;
林霜默默地接过绣鸳鸯戏水的锦帕,拭了拭眼角泪珠,&ldo;大概不是这样,是我的问题……我生怕你生气,觉得我横刀夺爱……&rdo;
宋瑜忍俊不禁,险些捂着肚子笑倒一旁。
哪来的横刀夺爱一说?别说她对谢昌没有男女之情,就算有也再无可能,她若是嫁去谢家,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嫡妻。林霜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ldo;因为我不爱谢昌,是以不算横刀夺爱。&rdo;宋瑜水眸湿漉漉的,唇角弯起的模样分外好看,她如实相告。
林霜攒着袖缘,她声音不稳:&ldo;可是谢郎君喜欢你。我先前见过他一面,他眼里只有你。&rdo;
宋瑜怔怔,不知从何作答。
她何曾不知道谢昌的情意,然而喜欢又能如何?她以前给不了他什么,如今更是不能,两人之间只能拉开距离,直到再无瓜葛。
林霜鼓起勇气,语出惊人:&ldo;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这么说……因为,因为我要夺走谢郎君了。&rdo;
她蓦地从位子上站起来,&ldo;阿姐不要怪我。&rdo;
烈日在她身后,照亮她脸上柔和的轮廓,连细小的绒发都看得清楚。今日之前她留给宋瑜的印象还是胆小怯懦,如今仿佛是勇往直前的将士,瞬间英武伟岸。
宋瑜捧着双颊,定定地将她看着,直到看得她越来越没底气,脸颊红透。
林霜转过身去,&ldo;我、我是否太过自以为是……若是日后被谢家拒婚,阿姐就当我没说过这番话……&rdo;
说过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宋瑜放佛才认识她一般,饶有趣味地&ldo;哦&rdo;了一声,缓步走出凉亭。
本以为霍川对这类事情没有兴致,未料想他竟懒洋洋地应了声&ldo;好&rdo;。
宋瑜大为不解,还当自己听错了,&ldo;那地方好没意思,无论上山下山都不方便,你为何要去?&rdo;
他偏头若有所思,&ldo;你不是要去?&rdo;
宋瑜被堵得哑口无言,反倒显得自己不识大体了。她跽身退居一旁,忽而想起一事,&ldo;彼时你也在大隆寺中,你有何事要上香许愿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