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先给我一百万。&rdo;老奶奶说。
&ldo;……上个月才给你十万,这个月你张口就要一百万?&rdo;宁宁道。
&ldo;你妈年轻的时候,无论我问她要多少,她都二话不说掏给我。&rdo;老奶奶冷冷道,&ldo;她什么都好,就是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问你要点生活费,你都要跟我讨价还价,存心想气死你外婆我吗?&rdo;
世上还有这样倒打一耙的人!
圈里圈外谁不知道,宁玉人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有个吸血鬼一样的妈崔红梅。宁玉人一代影后,到了晚年落魄的连治病的钱都没有,钱呢?全在崔红梅的貂皮,钻戒,别墅里。
&ldo;我没钱!&rdo;宁宁可没她妈那样的好脾气,&ldo;我钱还留着给我妈买墓地呢!&rdo;
&ldo;那行。&rdo;崔红梅毫不在意的说,&ldo;那咱们拍卖会上见。&rdo;
说完,她按掉了电话,朝着手机方向冷笑一声:&ldo;哼,跟我斗。&rdo;
手机再次响起,店员看向崔红梅,崔红梅却摆摆手道:&ldo;别理她,让她继续打,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款式,都拿过来让我试试。&rdo;
另一边,宁宁连续打了十几通电话,终于忍无可忍的朝天骂道:&ldo;老贼!&rdo;
考虑到崔红梅说得出做得到,宁宁不得不迅速联系了殡仪馆的人,让他们尽快结束这场葬礼,同时在携程上订了机票,准备直接过去堵人。
好好一场葬礼,就这么糙糙结束。
来宾陆续离场,大多数颇有怨言。一辆宾利内,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忽然开口:&ldo;爸,你是不是太过分了?&rdo;
&ldo;你指什么?&rdo;陈观cháo坐到他身边,司机关上了他那边的车门。
英俊男子‐‐陈观cháo的儿子陈双鹤淡淡道:&ldo;你根本没打算让她演你的戏,你叫她来试镜,是想让她见识到她跟我,跟其他人之间的差距,然后用一场场cut将她碾碎。&rdo;
&ldo;你觉得这样过分吗?&rdo;陈观cháo笑道,&ldo;纵容她继续留在这个行业才叫过分,是对观众的不负责,也是对演员这个行业的侮辱。&rdo;
&ldo;是吗?&rdo;陈双鹤斜睨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拆穿他,&ldo;我只看到一个脑残粉在无理取闹。&rdo;
陈观cháo楞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自在的反驳:&ldo;我才不是脑残粉!&rdo;
&ldo;缺乏演技的人那么多,你却只针对她一个。&rdo;陈双鹤淡淡道,&ldo;不就是因为在你眼里,她是宁玉人身上的污点吗?&rdo;
说完,他冷冷看着他。这个男人在得到宁玉人的死讯以后,在家里足足哭了三天,简直跟死了老婆一样。不,他真正的妻子死的时候,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甚至没有来参加她的葬礼,他哭着打电话给他,他却冷漠的回复:&ldo;等我拍完了戏再回去。&rdo;结果等他回来,母亲早就成了一坛骨灰。
想到这里,陈双鹤转头看向车窗外,不远处,宁宁抱着骨灰坛子,行色匆匆面色阴郁的走过,那个孤零零的背影像极了当年的他。陈双鹤望着她,心情十分复杂,一会儿觉得她面目可憎,一会儿又觉得同命相怜。
这时候,车子启动了。
银灰色的宾利从宁宁身边驶过,不知怎地,她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在阴雨绵绵的葬礼上迅速交汇,又迅速错开,澎湃的心cháo渐渐平息下来,最终还是恨意多一点,陈双鹤别过脸,心想:下次见面,碾碎她吧。
宁宁没将刚刚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汇放在心上,葬礼结束以后,她本来应该忙墓地的事情,可崔奶奶打破了她的全盘计划,她不得不先将妈妈的骨灰罐子放在家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香港……
迎接她的是一份合约。
合约放在中间的茶几上,宁宁与崔红梅面对面的坐着,气氛剑拔弩张。
&ldo;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rdo;宁宁冷冷道,&ldo;你在贱卖你的外孙女。&rdo;
&ldo;不,我觉得价钱很公道。&rdo;崔红梅翘着二郎腿坐在欧风沙发里,跟上个月相比,手指上多了一颗巨大钻戒,&ldo;除了投资你拍戏拍广告之外,杨先生愿意每个月给我五十万生活费,这对你对我都好。&rdo;
宁宁微微倾身盯着她:&ldo;在你心里,我就只值这每个月五十万?&rdo;
&ldo;如果你有你妈妈那样的才华,我当然不会杀鸡取卵。&rdo;崔红梅抽了口烟,嘴角漫出一片白雾,&ldo;可你有吗?就一张脸新鲜靓丽,又能新鲜个几时?&rdo;
宁宁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曲起来,一直有人在否定她,可这是她第一次被人伤害的这么深,因为这是她的亲人,她全盘否定了她除了皮相外的一切。
&ldo;我现在……是比不上妈妈。&rdo;宁宁抿了抿唇道,&ldo;但我一直在努力……&rdo;
&ldo;算了吧。&rdo;崔红梅打断她,&ldo;玉人只用了两年就红遍了大江南北,你呢?你都演了多少年电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