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绒绒见他往棉球上倒了些酒精,就这么粗鲁地往额头上按去,连忙拦住了他:“等等,我来帮你。”
“不用。”朗熠下意识就回答。
“你又看不见,待会又弄疼了。”白绒绒有些生气地说,不由分说地抢过了他手里的棉球。
“你蹲下来一点呀。”朗熠比白绒绒高了一个头,她双手这样高高地举着很不方便的。
朗熠不由自主地就稍稍弯了一点膝盖。
白绒绒轻轻地撅起嘴,朝他的伤口上吹气,用哄孩子的语气说:“呼呼就不疼了。”
微凉的气息轻缓地从伤口上拂过,似乎真的能把疼痛带走,朗熠忽然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他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奶奶也是这样,轻轻地吹着他的膝盖,说:“呼呼就不疼了。”
心忽然就像是泡在了一汪温暖柔软的泉水中。
她神情专注,双手却轻巧得不像话,在他几乎还没有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帮他把伤口清理干净,并且包扎好了。
等朗熠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轻轻地帮他清理着头发之间夹杂着的小土块。
朗熠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别弄了。”
她的手腕那么细,仿佛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折断了似的,肌肤冰凉,却好像带着电流。
朗熠忙不迭地松开,后退了两步,对她再也凶不起来:“很晚了,回去吧!”
“我……”白绒绒有些窘迫,“过一会再走好吗?”她现在力气还没恢复呢,走不回去的。
说完,没等朗熠反应,她就先走到一旁的石板上先坐了下来,也不管那上面有多厚的一层灰尘了。
朗熠看了她一眼,石板很矮,她整个人像是蜷缩在地上,抱着膝盖,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管怎么看,都跟他、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模样。
“为什么要跟着我?”朗熠在她身旁坐下,一副打算要促膝谈心的模样。
“喜欢我吗?”朗熠自嘲地笑了一下,“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吗?就敢喜欢我?”
“跟我这样的人混在一起,总有一天,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脑残的小说电视剧看多了啊,觉得像我这样的人特别有魅力,浪子回头金不换?用真情感化一个失足青年,特别悲情,自我感动?我告诉你,烂泥就是烂泥,永远都不会变成金子,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可笑。”
“还有,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傻了,傻乎乎的让人一骗就走,把你卖了你还帮人数钱呢!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要是遇上了坏人,就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一个女孩子家,矜持点儿,别跟男生靠得那么近知不知道?也亏得是我,不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