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齐宣的到场,就更为这场开年大戏,添足了噱头。
但衙门口就那么大点地方,人再多,也不可能全涌进来,更多的人还是站在后面,挤挤挨挨的,只为听到前面听到的人,传来一些只言片语。
三声锣鼓响,一声威武堂,一班衙役鱼众而出,杀威棒点在地上,发出锵锵的声音,知府徐匀一身官衣从后堂走出,先是对着在一旁安坐的齐宣行礼,随后才走到主位上,惊堂木一拍,沉声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沈怀瑜,见过知府大人。”沈怀瑜今天仍旧是一袭黑衫,脸上的神情不悲不喜。
元瑾汐此时则是一身小厮打扮,站在齐宣身后。看着在堂下跪着的兄长,莫名的有点心酸。
他可是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本该前途无量,如今却只能跪在堂下,自称草民。
堂上的徐匀看不出喜怒,继续问道:“状告何人?”
“状告沈弘节之子沈怀理,是他杀害了府中婢女水莲,声称她羞愧跳井,嫁祸于我,此乃其一。其二,他暗指使人打断我的右手,断我读书求学之路。”
沈怀瑜举起右手,他的手背曾被打得血肉模糊,如今皮肉虽已长好,看起来却是触目惊心。
随后往地上一放,如同放一块死物一般。
一时间,周围之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元瑾汐却是心里有些微妙。这景色,她最初在同春楼里第一次与他见面时,就见过,当时她很心疼来着。
可是……最近接触得多了,却总觉得事情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想到沈怀瑜在这之前的诸多谋划,她总觉得,他这手,绝对有猫腻。
“既是如此,半年前审理此案时,你为何不为自己辩护解?”
“因为当时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水莲与我并无关系,她只是无意撞破了沈怀理的秘密,因为害怕被杀人灭口,便向我求助,想早日出府。”
“当时她刚将秘密告知于我,沈怀理就尾随而来,声称我调戏于她,并派人将我捉住。当天晚上,水莲就被他杀害,推入井中。”
“那个秘密太过惊人,若是宣扬开来,沈家门楣蒙羞,虽然怀瑜不被父兄待见,但毕竟是沈家之人,不忍沈家受万人唾弃,只得忍气吞声。”
秘密?蒙羞?
这几个关键字眼调足了底下旁听之人的胃口,百姓最爱什么?八卦啊,尤其是这种高门大户里的八卦,没影的事都能传得绘声绘色,如今当事人亲口说了,就更加心痒难耐。
有那性子急的,恨不得跳出来亲口问问沈怀瑜,到底是什么秘密值得他自毁前程,又是什么秘密能让家族蒙羞受万人唾弃的。
可偏偏,堂上的徐匀就像是一点不好奇般,只问道:“既如此,如今又为何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