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主动权在他这里,接下来,就要看京城陈家那边,会做何反应。
却说平阳这边,元瑾汐刚吃过晚饭,正和元晋安在花园里散步,就看到一个婢女快步走了过来,“姑娘,我家公子请您和元先生过去一趟。”
“好,知道了,这就过去。”元瑾汐看向爹爹,“估计是又来什么人了吧。”
元晋安耸耸肩膀,“谁知道呢。我如今就希望颖王殿下能早日把江州之事解决,早点回到怀安。之前是受困于身份不敢回,现在身份不是问题,却仍旧回不去,每每想到,就心里着急。”
“我知道您急。其实我也急,也不知道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四叔四婶都过得如何。还有,当年那些小豆丁们,应该都长大了,估计这会儿都要比我高了。”
元晋安捋了捋颌下长髯,之前他在矿场里服劳役,一直不好留胡子,出门扮道士都是用头发做的假胡子,最近终于生活稳定,真正的胡子也留了起来。
“说起来,清翰今年应该已经有十八岁了,也不知道成亲没有。”
“最好别成亲。”元瑾汐看向不远处的桂花树,“圣旨只说三代内不让科举,到爹爹这儿也就到头了。清翰从小就聪明,背书连我都背不过他,说不定他就咱们元家第一个举人呢。现在娶亲,那得多亏啊。等到中了举,再行议亲,能选择的范围更大。”
“看不出,你想的还挺远。”
“那可不,女儿这么多年的苦可不是白吃的。”元瑾汐得意。
元晋安心里却是微微有些难过,女儿如此关注门第身世,要说与当下的没有关系,那才是怪事。
唉,若是皇帝哪天能撤了那道旨意,让他能参加科举,他就是拼着被人看笑话,也要再进一次考场。若是真能中了举人,就算不去做官,女儿的出身也会抬高不少。
父女俩人边走边说,来到沈怀瑜的书房处。
进屋之后,屋子里除了沈怀瑜之外还有卫一,手上拿着一个不大的纸条,坐在那里沉思不语。
这种纸条元瑾汐认得,跟在齐宣身边时,没少见到。
“见过卫叔、兄长,不知有何事唤我?”
沈怀瑜看向她,“你之前可曾听说夏雪鸢有旧疾?”
“她怎么会有旧疾,壮得跟半头牛似的。发起疯来,两个婢女都拉不住她。”元瑾汐回想了一下,“上次在水榭,她一把将我抱住,我挣了半天都没能挣脱半分。”
现在想起那件事,她还是有点郁闷,看来那一揉一捏之仇,是没机会报了。
“她死了。”
元瑾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怎,怎么可能?”
卫一将手上的纸条递给她,“王爷那边传来的消息。如果你确定她没有旧疾,我就回禀王爷。”
“我确定没有。”元瑾汐确定地答道,但同时又觉得难以置信。
“既然是问旧疾,那明面上的死因就应该是病死。可她并无旧疾,突然间死了,总得有个原因。莫非是……下毒?可是就算有时她挺招人恨的,但应该也不至于要杀她才对。”元瑾汐皱着眉头,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沈怀瑜和卫一却是同时一挑眉,没想到元瑾汐震惊之下,竟然还能分析出这么多的内容。
元晋安这时接话道:“如果是外人下手杀害,那么大张旗鼓去查就是了,但如今却用旧疾复发来掩盖,就说明下手的是自己人,要用她的死,来达成某些目的。”
“在夏府里,能对夏雪鸢动手,也舍得对夏雪鸢动手的,怕是只有夏兴昌了。”
卫一问道:“何以见得?”
“夏雪鸢虽然对下人动辄打骂,但对她的几个兄弟却很是关心。尤其是夏其然,最初玉莹夫人还不得势时,夏其然的日子并不好过。夏雪鸢每次得了好吃的,都会送去一些给他,我就送过好多次。后面陆续有庶出的弟弟出生,她也一视同仁,对他们很是照顾。”
“再往后,那些公子哥儿们长大了,虽然学着她苛待下人,有时也嘲笑她这个长姐,但说到底,关系还是不错的。”
“如今夏其然在平阳,江阳应该只有夏其名和夏其柏以及一个更小的,要说他们能去给夏雪鸢下毒,我是不信的。王氏对女儿一向骄纵,也不可能下手。”
“至于其他的丫鬟婆子,没有主子的吩咐,是绝没人敢去动夏雪鸢的。别说下毒,就是平时冲撞到了她,都要挨板子。所以我才说,能下得了这个手的,只有夏兴昌。”
沈怀瑜在这时忽然插话,“你是说,夏其然与夏雪鸢关系极好?”
“是,至少我在夏府时,见到的确实是这样。”
“好,”沈怀瑜一拳砸在掌心,“汐妹,明天你随我出门,跟我去会会夏其然,我这次非要从他嘴里再撬出点东西不可。”
他不关心夏雪鸢死或不死,也不想知道这件事对江阳的局势有何影响,他关心的是如何借这件事打击一下夏其然,把夏其轩的靠岸日期套出来。
第88章蛊惑
第二天一早,元瑾汐先去找了沈怀瑜,问他什么时候去见夏其然。
“他就是只野老鼠,昼伏夜出,这会儿正是好眠的时候。你白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傍晚我在约他见面,正好白天我也要做番准备。”
“哦对了,”沈怀瑜拿出一沓银票来,“这些你拿着,在街上看到什么东西喜欢,就通通买下来,不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