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饿了吧?这是我特意给您留的,快来尝尝。”
韵秋这看向平越,“平统领,那边设了一个小桌,您可去那边休息。”
平越看看齐宣,见他点头,便向韵秋点头,“有劳了。”
其实就算韵秋不叫他,他也找找个接口溜出去,没得在这里碍眼。
放下东西后,元瑾汐拿出一把小刀,开始给齐宣片肉,“这方法是哪个库尔班教我的,说是只有这样片下的肉才最好吃。”
齐宣走到桌前,握住她的手,“这是烤全羊和烧鸡,是我对你的谢礼,可还满意?”
“谢礼?”元瑾汐不明所以,隐隐地想到了那天醉酒醒来后,自己对齐宣的猜测,但紧接着又觉得不可能,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对。谢礼。”齐宣直视着她,很想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但是滑到嘴边的时候,竟然又有点害怕。
他可以在公堂上威风八面,可以在面对一众官僚、百姓时不动如山,但是此时面对元瑾汐似探寻,有似有闪躲的目光时,却是开始心慌起来。
他真的害怕元瑾汐知道真相后会怪他,怪他说话不算数,让她这十年来平白无故地受了这许多的苦。
“有酒么?”他忽然问道。
“哦哦,有的有的。”元瑾汐赶紧从一个食盒中取出一壶酒,“这酒是我们这里的特产的一种米酒,喝的时候不能用小杯子,得用瓷碗才行。”
齐宣几乎是没看元瑾汐给他倒了什么,端起来就喝了下去。
酒劲上涌,他忽然就觉得不怕了,看着元瑾汐一字一句地说道:“十一年前,你在大水里救出来的人,就是我。”
即使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当齐宣真的说出来时,她还是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真的是你?你真的就是那时的坏人?”
坏人,是当时齐宣对“小镇纸”的自我介绍。
“对,没错,我就是坏人。是我说话不算话,没能及时回来找你,让你平白受了这许多的苦。”
元瑾汐拼命地摇头,眼睛里带着激动的泪花,“不,那些事都不怪你,你也不是坏人,当年要是没有你,没有你陪着我,把东西分给我吃,我一个人肯定坚持不下来的。”
“在你走后,我一直都记得你,希望你能躲过追杀,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在杂耍班那几年,每到苦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去想你,想你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放弃,我就有力量了。”
齐宣没想到当年的小镇纸竟然是如此想着他的,心里激动不已,一把将人抱住,“对不起,是我没能尽快找到你。”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元瑾汐张开双壁,热烈地回应着齐宣的拥抱。就像被困时的夜里,为了取暖,两人紧紧地抱着,用体温温暖彼此。
这个人竟然是当年的那个人,从现在开始,他不只是齐宣,也不只是王爷,还是那个一直在心底里支撑他的人。
在这之前,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但却喜欢得很忐忑。因为身份地位相差得实在是太过悬殊,让她即使在心里,也不敢去多想未来,生怕想得越多,失望越多。
但现在不同了,她知道他是真的想娶她,不是因为她救过他,而是因为从她见他的第一面起,他就没食过言。
他说要保护她,就真的对付了那些在大水中爬向他们的毒虫蛇蚁;他说会永远记得她,会回来找她,就真的在若干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让她脱离了夏雪鸢的虐待,从此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现在,他说要娶她,她相信他不只是真心的,也是一定能做到。
原来在那么早之前,他们就曾认识,曾相依为命,曾完全不受身份地位的束缚,彼此互相支持。
齐宣也感受到了她的热情,静静地体会这她的心跳,以往他也不是没抱过她,但没有一次她是如此欣喜以及毫无保留地拥抱她。
“王爷,为江阳那边传来的……”小七的声音突兀地想起,随着他的声音,人也蹭地一下蹿进了院子,然后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院里的两人迅速分开,元瑾汐满脸通红,“那个,我,我去给您端茶水去。”
说完,也不等齐宣答应,低着头快步地离开了这个小花园。
“什么事?”齐宣问得咬牙切齿地,这个小七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他的好事。
“六,六百里加急。”小七似乎也明白什么了,有点不敢直视齐宣,只是递上手里的东西。
花园外面,平越看到红着脸快步离开的元瑾汐,不由暗笑,还是他聪明,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让小七带他进去挨眼刀子。
齐宣恨恨地接过公文,狠瞪了一眼小七,却又无从发作。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下的命令,只要是朝廷发来的公文,别说是六百里加急的这种,就是普通的邸报公文,只要是专门发给他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第一时间交给他,就算是深夜也不例外。
小七被瞪得有些委屈,脑子一抽说了一句差点挨打的话,“王爷,这天还都还没黑呢。”
花园外,平越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花园里,齐宣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地上,“闭嘴,再敢多说一句我打断你的腿。”
公文里是皇帝对齐宣的吩咐,夏家可以按律自行处置,陈霄以及相关人员暂且不要公开,待到处理完之后,一并押送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