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舟洲瞳孔倏然放大,她都说了什么呀,她心神不宁的端起酒盏,送至唇边才发现里面是空的,又讪讪的放下,直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淮饶有兴致的盯着她,顺手撩起酒壶给她斟满一杯,轻道:“慢点喝。”
可惜这是句废话,只见对方端起酒盏就一饮而尽,他突然心疼,自责逗她太过了,赶紧夹一片牛肉放到她面前的小碟里,“吃片肉垫垫。”
“嗯。”她闷闷的回了一声,下一刻便伏在桌上睡着了,小脸冲外,双唇微微嘟起,谢淮轻笑,酒量不行,酒品倒挺好,醉了也只是睡觉。
她眼睫轻阖,面色绯红,娇艳的唇瓣上还沾着酒渍,艳色欲滴,他看着那两片诱人的红唇,嗓子发痒,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她这红唇算不算红肉?吃了不知道身上会不会起红疹。
他从来都是敢想敢做的人
翌日,清晨醒来时柳舟洲头还有点晕,她扶着额头问一旁伺候的碧桃,“昨夜殿下什么时候走的?”
碧桃掩嘴笑,“奴婢哪知道呀,殿下唤人的时候,您睡的正香,身上还披着殿下的外袍。”
她轻轻的“唔”了一声,料定自己应该没有失态。
其实昨晚她是故意把自己灌醉的,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淮,昨天他说的话,他的一举一动还清晰落在她的脑海。
相处那么久,她怎会不知昨日他话里的意思。
她亦不是木头,一个万众敬仰,端方自持的男子帮她,护她,引导她,要说她心里没一点涟漪,也不可能,只是她知道她和他之间有天渊之别,她也不去肖想那登天的富贵,一直以来,她小心翼翼的捂着心口的那点涟漪,生怕激出水花。
再者,谢淮是未来的天子,他心里装着家国天下,注定不会为儿女情长停留太久,现在不知是出于赏识,还是日久的情分,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好感,等俩人手头的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不再相干,她埋首后宫书阁,他揽政前朝玉庭,也许他们会慢慢忘记彼此,过各自的人生。
这样是最好的吧,她轻叹一声。
碧桃不知她为何无故叹气,只是经昨晚一事,她伺候的更勤快了,“大人,福公公先前传话,今日皇后在殿中宴请西戎使臣,要您早点过去呢,奴婢这就给你匀面挽髻。”
柳舟洲早就料到,贵妃昨日设宴,皇后定要找补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么急,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希望皇后的宴席不要太盛,免得贵妃气不过再办一场,她俩若这样来回拉锯,累得可是他们这些无辜之人。
可是,她一踏进福康宫,就知道这次是皇后赢了,她的场面更大更铺张就算了,今日皇帝也来了,而且早早就已经坐在殿中。
大殿上首,帝后难得亲密无间的坐在一起,悄声商量什么,皇后明显是不乐意的表情,可是又架不住皇帝温言细语,只能在一旁别别扭扭的点头。
柳舟洲给帝后行礼请安后,坐在下席,后宫的嫔妃,皇子公主们陆续来到,很快偌大的殿厅已落座过半。
柳舟洲正安静的坐着,忽听有人在喊她,她抬头见邵阳公主正冲她招手,她轻轻的走到公主食案前,温声道:“公主叫微臣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