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还没有“书签”这个概念,但因为是我说的,所以他无条件地捧场。
在枫树下,突然刮过一阵风,叶子纷纷落下来,小雎觉得很神奇,抬起头盯着树,然后蹲下来捡树叶,他不懂得分辨叶子,只挑了一眼看中意的,就来给我,觉得越多越好,大概是蹲着累了,他一屁股坐在干燥的叶子堆上,卷毛不知何时缠了一片小枫叶,我拿起手机,偷拍了张,他发现我在拍他,便自觉地用两只小胖手托起下巴,歪过头,摆了一个向日葵的姿势。
捡回来的一袋树叶,最后只做成功了六张书签。
小雎很开心,说要去送一张给吴可欣。
我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也做过一次,只是突发奇想,用平板查了步骤,然后买了材料去了傅余野的房子捣鼓,傅余野一向不管我在别墅里做什么,于是我就戴上手套,做了一下午,步骤还挺复杂的,先把树叶洗干净,放进煮沸的碱液里,直到把叶肉煮烂,然后剔出经络,再放到百分之五的氢氧化钠溶液里。
傅余野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我正把叶子放到标本纸中压干,他看到被我弄得乱糟糟的茶几,然后步履悠闲地从沙发后面绕过去,一点都不想来搭把手的样子。
等到了晚饭时间,我已经把上了色的叶脉压膜做好了。才想起我居然忘记做晚饭了。
连忙把一团乱的东西都收拾到箱子里,因为心急还打翻了过氧化氢溶液,浓度不高,碰到手也不疼,随便擦了擦,就去找傅余野了。
结果发现书房门锁了。
我敲敲门,叫他。
里面没声音,我在心理默数,数到了九,门就开了。
书房开着落地灯,他的表情冷淡又带着一丝显而易见地别扭。
他那时已经比我高了,我需要仰起头才能看他。这种和外表不符合的孩子气让我像是喉咙含了口温热的奶茶。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摸摸他的脸。
“你怎么不提醒我?饿不饿?”
他的架势摆得足,但也没有不耐烦地挥开我的动作。他就是在等我哄他。
我两手捧住他的脸,在他紧抿的薄唇上亲了两口,刚要放下脚,就被他揽住了腰,头凑过来,抵住我的额头问:
“老师,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我先是被他幼稚的问题问得一愣,然后又不知道该是认真回答还是只是个玩笑。
他用力把我一抱,然后唯我独尊地说:“不准说不。”
我哭笑不得。被他抱得有点难受。
刚想说:“我也——”
就听他突然语气变柔,
“老师忘了给我做晚饭,就要补偿我。”
然后直接把我拦腰抱进了书房,我吓得连忙抱住他的脖子,我从小到大,可没被别人这样抱过,还是一个比我年纪小的男生。
我急忙拍他的肩膀,让他把我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