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弄死。”
雁椿只得改口,“揍个半死差不多了。”
白气散去,荆寒屿的视线过分认真凌厉,“雁椿。”
“啊?”
“不要想这种事。”
“……哦。”
顿了会儿,荆寒屿像是不放心,“他已经得到惩罚,这件事到此为止。
记住了吗?”
出国算什么惩罚?雁椿内心并不赞同,但此时他已经明白荆寒屿和自己的分歧,笑着点头:“知道知道,我不报复他了。
来,吃毛肚。”
有人报了警,巷子里少年们的群殴最终以警察赶来告终。
警车鸣笛,将雁椿的思绪从十多年前拉回来。
他站在街对面,看着少年们或趾高气扬或如斗败公鸡一般被推上警车,长吸了一口夹杂着七里香的夜风。
当年他只知道自己与荆寒屿意见不合,放弃搞堂表兄不过是因为荆寒屿不想他那么做,而他很有暗恋一方的自觉。
他那时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与众不同。
后来当很多事发生,他才认清自己是个怪物。
他想虐杀堂表兄,再消除所有痕迹。
他和那些残忍的凶手一样,在计划一次完美的杀人。
一中比十年前管得更严,雁椿没能进去。
手机发来航班起飞时间确定的消息,他只得又打了辆车,回到机场。
这一番折腾,回家时已是凌晨4点。
雁椿以为自己能够倒头就睡,但过度锻炼的肌肉比前一日更疼痛,随之而来的是亢奋和清醒。
他曾经毫不怀疑荆寒屿是个正直、纯白的人。
正因为此,他才不能让白月光沾上属于自己的污泥。
可记忆却将一个事实砸在他面前——十年前他舔过荆寒屿伤口上的血,十年后荆寒屿做了同样的事。
那天品尝他的血时,荆寒屿想的是和他一样的事吗?
天亮后,雁椿煮了杯咖啡提神,若无其事去市局。
他倒是想躲几天,但叶究手上有需要他出力的案子,他只得硬着头皮上。
荆寒屿也在,好在工作时间无需多少私底下的交流。
下午六点多,雁椿收拾好桌子下楼,肌肉疼痛影响工作,他预约了一个按摩师。
但刚从楼里出来,不巧又遇上荆寒屿。
他想也许这不是“遇上”,荆寒屿是故意在这里等他。
今天工作效率不高,或许不止是运动的后遗症。
在寰城遇见许青成、得知荆寒屿可能因为自己没参加高考,都让他不由自主走神。
要不是他十年来习惯了克制,说不定已经向荆寒屿问及高考的事。
荆寒屿挡在他下班的必经之路上,存在感太强,不可能假装没看见。
雁椿客气地点了个头,“荆总,你也下班了?”
职场的狗屁废话,说着都烫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