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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程林，甚至还有人不自觉的为程林让开了一条窄路。

程林数息间便冲到了警车前，而同一时刻，台阶上的铁门内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见到程林愕然道：&ldo;程林？你怎么回来了？&rdo;

程林转头一看竟然是林队，见到救星似的奔上前抓着林队的手，急道：&ldo;林队，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妈不会犯法的。&rdo;

林队望着程林，面上是一种深切的难以掩饰的怜悯，他拍了拍程林的手，道：&ldo;程林，我们的调查不会错的，根据程易禾的供述，我们连夜找到了当年把程一宁卖给他的人，顺藤摸瓜，找到了源头。&rdo;

&ldo;‐‐将宁宁从医院带走卖掉的人，就是张俊艳。&rdo;

林队的最后一句话，程林几乎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似乎过了很久，那声音才穿透重重透明的隔膜送进了程林的耳朵，久久在他的脑海回荡，震的人头痛欲裂。

那一刻程林的感觉是十分荒谬的，他下意识的想说，张俊艳是宁宁的奶奶，奶奶怎么会卖自己的孙子呢？

然而此刻张俊艳却忽然挣扎着转过了身，怨毒的盯着程林，嘶哑尖叫道：&ldo;程林！你不得好死！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竟然让警察来抓我！&rdo;

&ldo;你爸爸没钱治病，我卖了你儿子换钱有什么错！&rdo;

程林瞬间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的看着癫狂的张俊艳，仿佛有一只恶鬼正撕开了张俊艳的面皮，从裂缝里钻了出来，让他浑身不寒而栗。

他觉得自己该当场反驳些什么，然而胸膛剧烈起伏几次，只有一股火烧般的灼痛来回冲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到张俊艳那癫狂的言论，林队黝黑的面色顿时阴沉沉的，喝到：&ldo;胡言乱语！谬论！&rdo;向身边的警察一挥手，&ldo;还不赶紧带走！&rdo;

还在骂骂咧咧的张俊艳紧接着被强行塞进了警车，车门砰的一关，便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能看到她不断开开合合的嘴还在骂些什么。

而人群还在低声的议论纷纷，&ldo;这是什么妈？&rdo;&ldo;怎么这么恶毒？&rdo;

&ldo;抓她活该，一辈子关着别出来。&rdo;继而同情的目光投在孤身而立的程林身上。

林队重重的叹了口气，拍了拍程林单薄的肩，本也想安慰几句，忽然院子里传来&ldo;嘭！&rdo;的一声巨响！

仿佛是某种重物落地的声音！

程林还没反应过来，林队敏感的直觉已经让他飞速冲进了院子里，紧接着只听他大喝道：&ldo;程林！快叫救护车！你爸爸跳楼了！&rdo;

程林一怔，拔腿冲进了院子里，只见程荣远年迈的身体像一块破布，面朝下摔在院子的水泥地上，身下炸出了一片鲜艳刺目的血红。

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颠倒了过来，程林眼前一黑，顿时委顿在地。

林队还在探程荣远的鼻息，见程林也倒下了，忙又冲过去扶起程林。

程林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摇摇晃晃中，嗓音剧烈颤抖道：&ldo;别……别管我，救我……救我爸爸……&rdo;

以林队的经验判断，人多半是救不回来了，虽然只是从二楼跳下来，但是程荣远身体孱弱，根本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