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32周,怎么就不能坐飞机?找医生,开个许可。我决定了,趁着肚子没那么大,干脆回国生孩子。你如果要移民,自己移吧。”赵想容冷冷地说,她拿起桌面的包往外走,又停下,“傻坐着干什么?别吃了,现在就回去问问医生,看我能不能坐飞机。”
“容容,”周津塬这才迅速站起来,他立刻牵住她的胳膊,“你先坐下来吃一点东西。早上什么都没吃,不是说吃中餐?”
“快点走!”
因为孕期的荷尔蒙,她脾气比以往更蛮横骄纵不少。赵想容一跺脚,率先气冲冲地走出餐厅,但是刚一出门,冷风猛然一激,脑子迅速回过神。
她站在闪烁的霓虹店牌下,疑惑地把刚才发生的整场对话想了想。
在赵想容身后,周津塬单手握着她遗落在桌面的羊皮手套和保温杯,不慌不忙地跟着走出来。他把赵想容带到背风处,帮她戴上外套帽子。他把兜帽的羊绒绳子在她尖尖的下巴处绑了个蝴蝶结,拉紧她围巾。
赵想容眯起眼睛打量他。
她的手滑进他略温的大衣里:“周津塬,你是不是在跟我玩激将法——故意提出什么移民,激得我一生气,主动说要回国生孩子?”
周津塬微微扬眉:“我有吗?”不等她恼怒追问,又说,“容容,我今天已经知道孩子的性别。医生没主动告诉我,但我看到报告了。”
赵想容的注意力立刻又被转移:“真的吗?”随后受不了他眼睛发亮的表情,撇嘴说,“算了,即使知道也不要告诉我,我更喜欢惊喜,生出来就知道。”
周津塬嗯了声,他凝视她,独自微笑了好长一会,直到赵想容不耐烦地推他一下。
机票很快买好了。
原本他想多买一张机票,请个航空看护。但是赵想容讨厌被当成孕妇特殊照顾,最后只好作罢。
登机后,赵想容缩在放平的座位,穿着ugg的毛拖鞋,脚下是在免税店里的购物袋,想到要面临长途飞行,脾气有点焦躁,还有隐约的害怕。
“跟我说一会话。”她跟周津塬说。
周津塬帮她收起柔软的大衣,也坐在她对面。他垂眸按摩着她的手:“欧洲待了那么久,最喜欢哪里?”
“法国的话,最喜欢巴黎。欧洲最喜欢……哎,我其实发现,最喜欢的国家还是中国。”她若有所思,“真奇怪,我现在突然想回国,真希望飞机一下子落地。”
周津塬望了望她:“我更希望飞机不要‘一下子落地’。”
她看着他微笑,是一个非常适合接吻的角度。周津塬刚要低头,她又问:“你呢,最喜欢欧洲哪里?”
“海德堡还可以,我出差时从柏林自驾去了一趟海德堡。”周津塬摆正身体,他沉吟了会,“以后带你去工作过的那家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