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解语回过神来,道:“嬷嬷有话,但讲无妨。”
樊嬷嬷却又是一阵犹豫,过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她想说的,想必是十分叫她伤心的事,还未开口,她便先落了泪。
“大公子,还记得,您刚出世的时候,老侯爷和夫人高兴得什么一样,待您那可是宝贝得很,奴婢们照顾大公子自也是万分的用心。”
“奴婢记得,大公子小时候,向来身子强健,连小病小灾都很少有,怎么会突然便得了那一场大病?为了大公子您的病,那些日子里,夫人没少操心,日日以泪洗面,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
她说着,抹了一把泪,接着道:“后来,老侯爷去后,世子便袭了爵,掌了侯府。三姑娘有她亲兄长护着,宠着,也过得如意。可唯有大公子您,一个人时常住在外头,叫奴婢心里,如何放心得下?”
“奴婢这些年,只要一想到夫人,便止不住地心酸,因为,奴婢知道,侯府的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大公子您的!”
凌解语听着,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樊嬷嬷又道:“不瞒大公子,如今,有您的情面在,奴婢在侯府确是过得不错,可奴婢心里,没有一日是舒坦的。”
“大公子,当年,您还小,有些事未必清楚。可是,如今,对当初的那些事,难道,便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凌襟怀心头剧震。
他沉默半晌,道:“嬷嬷,我明白,你是一心为我好。可有些话,若无根据,不可乱言。”
樊嬷嬷听了,一时激动起来,颤声道:“大公子,奴婢说的,难道不是实情吗?当年,老侯爷与夫人成亲后,便一直很是恩爱,连拌嘴的时候都少有。若非后来,那个女人……”
凌襟怀断喝一声:“嬷嬷!”
樊嬷嬷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明白了什么,长长地叹了一声。
“大公子,奴婢知道,您与侯爷小哥俩一同长大,也算是要好。侯爷自小便喜欢跟在大公子身边,后来,侯爷会的那些书画儿,还是大公子亲自教的。大公子心善,不愿意怀疑旁人,更不愿意,与侯爷兄弟两个为了过去的事闹不痛快。大公子的心思,奴婢晓得。”
凌襟怀默默听着,不语。
樊嬷嬷又叹了一声,道:“不瞒大公子说,因着这份情,奴婢这些年里,也时常犯难,到底要不要将那些事,告诉大公子。这么多年来,这些事压得奴婢快喘不过气来,奴婢也是没法子了,才不得不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实在是,大公子生病的事,还有之后,夫人过世,都太过蹊跷……”
“你说什么?!”
凌襟怀猛然起身,盯着樊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