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被发现了,便也没什么好躲藏的了,宋玉娘与那书生二人便缓步上前,在叶煦面前跪了下来,道:“见过府尊大人。”
叶煦颔首,又看了看那书生,道:“府衙门前的那张字条,可是你留下的?”
那书生低声道:“回禀大人,确是学生写的,又拿石头包了,趁夜扔到了府衙门口的角落里。”
叶煦笑了笑,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宋玉娘听了,忙道:“府尊大人,求您莫要怪罪他!是民女让他那样做的!我等那样做,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只因先前,民女听说,穗儿被爹爹他们当做了谋害民女的凶手,押到了府衙。我们是怕她蒙冤,这才出此下策,想要提醒府衙,不要冤枉了她,还望府尊明察!”
叶煦听罢,倒是没说什么,又接着道:“你们做完这件事,如今急着赶路,是想绕这条近路去往前方的县城,雇一辆马车,好加快脚程,离开鸣州府,本府猜得可对?”
宋玉娘与书生都不防他竟如此洞悉他们的打算,心中都震惊不已。
这附近都是他们的熟人,宋府如今又在到处寻找宋玉娘,所以,他们两个不敢在此地露面雇马车,便想着,赶往前方的县城,再作打算。
难怪,鸣州府衙的人会提前等候在此处。因为,这条路是去往前方县城唯一的近路。
书生便道:“一切确如大人所言。原本,我们昨日便该走了,但因听说了穗儿被宋府的人带进府衙的事,便折了回来。穗儿虽是玉娘的侍婢,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等想着,不能只顾自己,连累了旁人,所以,昨日夜里,学生便往府衙外扔了那张字条。今日,我们见穗儿被放了出来,回了宋府,知道她没事了,便打算今晚连夜走。”
叶煦颔首,便开始从头说起,道:“你们二人相识后,彼此倾心。后来,此事被宋员外所知,他坚决不肯点头,又想将女儿许配给旁人。于是,你们二人商议过后,便决定私奔。计划便是借着去茶馆饮茶,金蝉脱壳。”
“为了不连累丫鬟穗儿,你们并没有将这个计划告诉她,她与宋员外、宋夫人一样,也被蒙在了鼓里。昨日一早,宋玉娘假作出门饮茶,穗儿便陪着她去了那间茶馆。穗儿是贴身服侍宋玉娘的,你们的计划很难瞒过她。为了不叫穗儿发现,你们便想了一个办法,以要茶点的借口,支开穗儿。宋玉娘便趁此时机,离开了茶馆。”
“等一下!”
原本在一旁听得仔细的“强盗”头领方随闻言,立即道:“我有一处不明。昨日去茶馆问话的时候,那茶馆的小二曾说,他没有见过宋玉娘离开所在的那间雅阁。这又如何解释?难道,他们连小二也收买了不成?”
叶煦一顿,对云嫤道:“阿嫤,你来告诉他罢。”
“是,大人。”云嫤道。
她便对方随说道:“并非如此。这样的大事,茶馆小二不敢帮着宋府小姐他们隐瞒。况且,茶馆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只要宋府小姐离开茶馆,大家都看得到,光是收买一个小二有什么用?”
方随恍然大悟,道:“高明啊!”
末了,他压低声,对她补了一句,道:“我是说你高明。”说着,又往叶煦的方向努了努嘴,道:“可不是说他高明。”
云嫤不由抚了抚额。
叶煦又道:“宋玉娘之所以能瞒天过海,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悄然离开茶馆,是因为,她有一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