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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你的身分，现在已经无法掩盖了。&rdo;

&ldo;你们能够知道的，不能比叛徒讲的更多。&rdo;

&ldo;那‐‐不见得吧！&rdo;徐鹏飞的目光看看许云峰，又看看成岗。&ldo;你说，他是谁领导的？&rdo;

&ldo;谁领导？&rdo;敌人的神色已经暗示了答案‐‐《挺进报》多半是他在领导。为了掩护党的组织和李敬原的安全，他决定不露声色地引导敌人作出错误的判断。许云峰扶着重伤的成岗，慢慢站立起来，像一座屹立在毒穴中的山峰。&ldo;我是地下党市委委员，工运书记，你们也许还知道我和《挺进报》的关系……&rdo;

&ldo;老许！你？&rdo;

刚刚醒来的成岗，突然喊了一声。他的目光惊诧地和许云峰坦然的目光相遇。许云峰低下头来对成岗解释了一句，&ldo;叛徒早已告诉敌人了。&rdo;接着，她对准徐鹏飞狡猾地眼睛，沉着地说下去：&ldo;我是《挺进报》的负责人。可是叛徒，他连这点也未必知道。&rdo;

成岗猛然抓住老许宽厚的肩头，他明白，老许早就没有领导他了。《挺进报》过去是江姐，现在是李敬原直接领导的。可是为了不让敌人知道更多的秘密，老许有意把敌人的的全部注意力都引向自己，保护着组织，也保护着同志。&ldo;老许！&rdo;成岗热情地呼唤着，把火热的胸膛紧贴着他。&ldo;老许，&rdo;成岗的声调一时又哽住了，他用很轻的声音说，&ldo;我看见……小余……也被捕了……&rdo;

他不能不趁这宝贵的时机，把不幸的，然而十分重要的情报告诉许云峰。&ldo;小余&rdo;两个字说得很轻，可是，老许已完全领会了。他昂然地说道：&ldo;叛徒能够出卖的，就是这几个人！&rdo;正在观察着许云峰和成岗感情变化的徐鹏飞，灵机一动，突然冷冷地插上一句：&ldo;可是，我们抓住了更重要的刘思扬！&rdo;

刘思扬是谁呢？成岗不知道。可是，许云峰知道，刘思扬是自己的同志，书店的保证人，甫志高叛变，刘思扬的被捕就难以避免了。许云峰毫无犹豫地、抱紧成岗满怀激情说道：&ldo;少了几个共产党员，对伟大的人民革命运动，毫无影响！

没有我们，共产主义的红旗，照样会在全世界插遍！&rdo;&ldo;事已如此，激昂有什么用？&rdo;徐鹏飞用一种拥有绝对权威的语气，漫声说声。同时，他一面观察着眼前的两个对手，一面回想了一下已经到手的收获。现在，成岗和许云峰之间的关系已经查清。看来一切秘密线索还是集中在眼前的两个人，特别是许云峰身上。用什么办法才能进一步打开他们的嘴巴呢？富有镇慑威力的材料早用光了；不过，也没有必要再去追寻具体线索，现在已经到了施加压力，进行分化的时刻。他相信，两人当中，只要有一个动摇了，另一个就容易对付了。徐鹏飞声调一变，厉声说道：&ldo;你们应该明白，现在能掌握你们命运的人，不是你们，而是我！为了自己，你们应当想想……我不需要你们履行任何手续，不需要任何代价，只要一纸自白书，就可以立即改变你们的处境！&rdo;

徐鹏飞摆正桌上的纸笔，避开微微带笑的许云峰，凌厉的目光突然转向成岗：&ldo;我以个人的名誉保证，只要你写自白书，我立刻释放你。&rdo;

许云峰不屑地看了敌人一眼，接着又坦然地笑着：&ldo;共产党人从来不怕讲明自己的观点。&rdo;

一句话提醒了成岗，他精神一振，竟忘却了周身的创痛，滴着鲜血，拖着脚上的铁镣，一步步迎着敌人的逼视，走向准备好纸笔的桌前。他的目光象利剑一样扫过全室，缓缓伸出流血的手，提起笔来，毫不犹豫地写下了几个大字：我的自白书。他沉思了一下，很不喜欢&ldo;自白书&rdo;这样的字，立刻蘸饱了墨，把笔一挥，在已经写下的几个字的前后，添上引号，变成：

我的&ldo;自白书&rdo;

几个墨迹饱满的字，布满了一整张纸。成岗的胸脯起伏着，再也无法抑制那烈火一样的感情，他率性扔开了笔，冲着敌人高声朗诵起来：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我不需要什么&ldo;自白&rdo;，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只有怕死鬼才乞求&ldo;自由&rdo;，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

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

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的&ldo;自白&rdo;，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ldo;好，成岗，&rdo;许云峰大步上前，扶着成岗的肩头，满怀信心地朗声说道：

&ldo;让我们迎着胜利的曙光‐‐看共产主义的红日出现在东方！&rdo;

徐鹏飞脸色急遽地变化着，额角的青筋剧烈地抽搐。当成岗一开始朗诵时，他就完全明白分化这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了。他几次想制止成岗，但又隐忍着，始则想显示自己的气量，继则又想利用成岗的&ldo;胆大妄为&rdo;作为下一步大发雷霆的依据，但是对方竟敢一再公开挑战，这成了什么审讯？&ldo;住口！你们站在什么地方？&rdo;

许云峰和成岗并肩挺立，昂然说道：&ldo;在任何地方，我们的回答，都是一样！&rdo;

&ldo;哼，你受得了十套八套，你可受不了四十八套美国刑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