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差鬼使地,他答应了。
霍经时始终坚持,他没有亏欠。
完全是为了报答老爷子在他刚去国外求学根基未稳时给过的许多帮助才无奈应下。
橘色的夕阳斜照西窗,茶香余韵渐渐消散。
曲老爷子嘱咐得差不多,夏行星从房间里拖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背上书包和霍经时一同回去。
霍经时站起来,修长的手指一旋,将西装外套的纽扣系上一颗,勾出优雅好看的腰形和修长挺拔的身材。
他看了一眼夏行星手里拖着的二十寸的拉杆行李箱和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问:“就这些?”
夏行星点点头,咧开嘴说话的时候圈出一个浅浅的梨涡,声音轻淡:“我东西不多。”
小时候那个酒窝没有那么明显的。
霍经时心想。
夏行星见他不动,有些茫然地轻轻喊了他一声:“霍先生?”
霍经时移开视线,神色自然:“走吧。”
曲老爷子将他们送到门口,做看护的陈阿姨最依依不舍。
夏行星的身体非常不好,抵抗力也比同龄人弱,前些年三天两头地往跑医院。
她和老爷子都心痛得不行,他自己倒是乐呵呵地没事人一个,还反过来安慰他们。
又担心夏行星去了新地方受委屈。
这个久居上位的男人给人感觉实在太过冷清深沉,绝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也不知道老爷子门生三千怎么就独独选了他。
夏行星心里其实并无过多的难过与不舍。
年少家道中落,其间的流离颠沛,漂泊辗转早已剥夺他伤春悲秋和多愁善感的资格。
失落惆怅的柔软也早就通通化作坚硬的盔甲。
但接受离别得太过坦然难免会伤人心,他还是耷拉着脑袋一人抱了一下:“爷爷要按时吃药去医院检查,不要乱闹脾气,乖一点等我回来看你。”
又嘱咐陈阿姨不要让曲老爷子挑嘴吃垃圾食品,克制他上网和工作的时间,多带他出外边溜达晒太阳,不要成日宅在家里看书云云。
不能做的,一二三四列了一堆。
“……”到底谁是家长。
霍经时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唠唠叨叨的少年。
身影清瘦,肩膀单薄,但全身都洋溢着热乎乎的暖意。
与他记忆中那个尖锐、刻薄、自私的小魔鬼天差地别。
手机上几个特助的来电提示都被霍经时一一按掉,也不催正在告别的夏行星,就在一旁静静等着。
最后还是曲老爷子不耐烦挥着手敢他们出门,再待下去晚间新闻都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