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柠心里又乱了。
如此一来,顾迟溪应该还有亲姐妹和亲弟弟,可是在她的记忆中,顾迟溪说过自己是独生女,而且她从未见过她的父亲。
她与顾迟溪相识多年,却不知道对方的家庭背景如此深厚。
原来“处理很重要的家事”是这个意思……
“公司现在——”
“会倒闭吗?”温柠勾着嘴角,直接打断她的话,“很多同事都想跳槽了。”
顾迟溪笃定地摇了摇头:“不会。”
声音沉静平和,莫名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温柠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此,得到了准确答案,她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很快接受了青梅变成老板的事实,其实不接受又能怎样,她只是个普通员工,无法左右什么。
“你想跳槽?”顾迟溪突然问。
她的目光幽深,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令人难以捉摸。
温柠被她看得不自在,撇开脸:“我签了‘卖|身契’,能跳去哪里。”
国内培养飞行员是终身制的,先与航司签委培合同,再去航校学习,所有费用由航司承担,顺利毕业后直接进入航司工作,直到退休。这种终身制合同被业内戏称为“卖|身契”。
想跳槽,须得支付高额违约金。
她没想过要走,即使想,也付不起违约金,除非公司真的倒闭。
顾迟溪凝视她半晌,压下了眼底隐忍的情绪,认真道:“现在业内对飞行员的需求趋于饱和,最缺的还是成熟机长。你今年才放机长,如果想跳,就多积攒一些航线经历。”
温柠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的下一句噎了回去。
“不过,我不可能让你有这个机会。”
语气很淡,没有温度。
顾迟溪垂下眼睫,秀白的皮肤投下淡淡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遮盖住所有情绪,她脸上像是覆了一层白霜,那股冷冰冰的气息又弥漫上来。
温柠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却窥不见任何表情,一颗心忽然被吊了起来,不上不下。
这人真够偏执的。
当初离开,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七年间宛如人间蒸发,如今回来只是偶然,为了继承遗产。突然说这种话,未免太讽刺了点。
一点儿没变,占有欲还是那么强。
“怎么——”温柠嗤笑,又坐到顾迟溪身旁,倾身凑近,“顾总舍不得放我走?”
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鼻间呼出的气息沾了点香味,徐徐洒在她脸侧,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太远,亦不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