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凑近过去,定睛一瞧,上头是一位年轻女子的起居图,上头的落款的时间也颇为久远。
久到容暮还不曾来到这个世上。
“这是你母亲的画像,当初我初初看到这张画像就认定了你母亲就是我钟情一生的女子,你看看,你母亲算不算的上整个灏京最美的女子。”
画像的女子年纪看着不大,云髻雾鬟,朱唇皓齿,凝坐小窗旁,似在独自抒发着幽情。
的确可称谓一声美人。
于是容暮点点头。
华峥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来,带着柔情,华峥解开了下一幅。
这上头居然是画着容暮红袍在身,骑马游灏京的景象,而画作的落款年限也证实的确是那一日。
“这是你三元及第,御马于灏京长街时候的图景,那日我特意带了画师,就为把你的样子描摹下来。”
“老将军……有心了。”
“……还唤我老将军么?这样的画还有不少,这些年我一直让人偷偷留着,你不在我身边长大,总该有个念想。”
容暮明了老将军的意思,但他一时间还拗不过口。
华峥也不想逼他,当下小心地取了博古架上多余的红绳,粗粝的大手丝毫不见生疏地将画卷重新卷了回来,用力格外的,好似稍微多用了几分的力,就会扰了画中人。
“好了,下面和你说说这么些年来,我为何不将你带回将军府养着……”
……
容暮这次探访镇北大将军府足足花了进三个时辰,就连午间的饭食都是在将军府用的。
时间待得久,容暮从华峥那儿得到的消息也比原来多上了许多。
华老将军将往事细细铺就在容暮跟前,让容暮终于能将脑海中那一片空白完整地填充了起来。
只是听到后头,惊然被更加刺激人心的震骇所替代,容暮整个人宛若被春日惊雷所重重打了一遭。
华淮音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更是楚御衡同母异父的兄弟。
那他呢?
容暮长睫低垂着,半掩住明湛双眸里的惑然冷光:“那……我到底是?”
“放心,你是我同你母亲的孩子,唯一的孩子,你同当今圣上并无血脉。”
即便是容暮,也不能在短短几个时辰里就轻而易举地接受,魂不守舍地离开镇北大将军府。
华峥看他出神模样,还体贴地让人为容暮备了马车。
“日后多来走动走动。”
容暮抬眼看着马车下头不舍的华老将军,渐渐回了神:“若是老将军不嫌弃,荣某就多来叨扰了。”
那头华淮音也依依不舍地看着宋度,听到容暮这么说,当即抢白:“多来多来,父亲和我都欢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