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江路第一次在自己不用写作业的情况下观察谢临君写作业——尽管那只是一份演讲稿,但自己坐在旁边玩儿手机,而谢临君则需要奋笔勤书的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爽。
他坐在书桌边,拉了张宽大的椅子盘腿坐着,故意把手机的音量开到顶后点击着屏幕上的人物,让他们发出自己的语音,每点一下江路就悄悄地瞥谢临君一眼,结果后者压根儿没被这点儿事吵到,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笔一下不停地在纸面上写着。
江路想了想,干脆开了把游戏,进去把信号和技能点得欢快得不行,和他走一条线的队友都忍不住屏蔽了他,而谢临君依旧不为所动。
“谢临君。”江路小声喊了一句。
“嗯?”谢临君停下笔,抬眼看着江路。
“操,你没聋啊,”江路愣了下,“那我游戏声音开这么大你听不见?”
“听得见,”谢临君又垂下了眼眸,笔尖再次落在了纸面上,“听游戏的声音干什么,听得见你的声音就行了。”
江路觉得自己还是无法体会到学霸的世界。
明明自己那边的噪音都快吵到邻居砸墙了,谢临君却能一动不动地写着他的演讲稿,而自己轻轻喊一声,谢临君就能停下来,还能抬起他高贵的眼皮看看自己。
太牛逼了。
江路想。
开学的日子逐渐逼近,两个人虽然都没有主动提过,但他们都能看到,那块压在山顶上随时会崩溃而落的巨石已经随着日子飞逝狂风吹拂下,愈发摇摇欲坠,在巨石目标落点的正中心站着的是谢临君,江路知道自己必须去拉他一把,然后和他一起从那里逃出来。
但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他们或许还能想想别的,安稳度过的法子。
并非期的临时标记持续时间很短,没过几天后颈处的标记又淡了下来,江路摸了摸脖子,把手机丢到一边,趴到书桌前,倒看着谢临君写字。谢临君的字很好看,一笔一划都是有力的,黑色的墨在他笔下硬是将那些横横竖竖的字体变成一幅画似的,没有那么狂野却丝毫不秀气。
江路看了会儿,又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突然开口道,“我们去打个耳洞吧。”
“……嗯?”谢临君没反应过来,“什么?”
“啊,就是,”江路是忽然之间有的这个想法,但说出口后脑内反而清醒了许多,再次坚定道,“我们去打个耳洞。”
“行是行,”谢临君把笔放下了,也趴在桌子上,看着江路,“我们怎么出去打耳洞?还有就是……我咬一口你你都觉得疼,打耳洞你就不觉得疼了?”
“……打耳洞疼吗?”江路愣了下。
“打进去的瞬间不疼,”谢临君说,“之后会有一点儿。”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江路坐直了身子,皱着眉看着他。
“……看冉秋妤打过。”谢临君也坐直了,“她没护理好,又是夏天打的,耳垂充血肿了,之后又感染化脓了,碰一下都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