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亲自来接的人,禁卫军虎视眈眈的盯着,苏长泽再怎么不甘还是把人放了。
回去后,苏玉娘终于缓过神来,询问赵宝丫是如何知道她抱养的事。
“是你爹同你说的吗?”
赵宝丫挠挠耳朵,嗯嗯的点头。苏玉娘又看向赵凛,请求道:“能否再请赵大哥帮个忙,查查我亲生父母具体姓名,以及是苏家哪个旁支?”
父女两个还没通气呢,赵凛暂时不知道在苏府发生了何事。他点头应承,随后趁着苏玉娘同春生说话的功夫,侧头小声问自家闺女:“怎么回事?”
赵宝丫凑到她爹耳朵旁,小声简短的把事说了,然后才道:“苏府从前伺候玉姨的奶娘知道全部事情的始末,阿爹只需要等到她出府。把人拿来询问即可。”
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赵凛听到苏玉娘的身世时也明显的不可思议。果然高门大户的腌臜事比起他们农户要更多更让人恶心。
赵凛也不耐烦等,当日就让人查了那奶娘的底细,第一日就让那奶娘的家人以家中有事为由,将那奶娘骗了出来。一番审问之后,奶娘如实招了,只道那是苏家远在常山郡的一个旁支庶女,和苏老夫人算是很远的表亲,但容貌极其相似。那对夫妇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尸骨都没找到。
至于具体姓名,恐怕要去那边询问一一。
他当即飞鸽传书给钱大有,让钱帮远在常山郡的帮众去打听清楚再回话。
再说苏长泽这边,他起初是不肯去求何春生母子的。他不信京都那么多名医就没法子治了,于是请遍了京都的大夫,但所有大夫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他又想到了进宫请御医,原以为赵凛会出面阻拦,没想到赵凛压根没搭理他,但御医来了后也是束手无策。
只道这病症罕见,只听曾经有游医治好过。
时间紧迫,别说他们不知道游医的姓名,就算知道也来不及了。
苏尚书好像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一直昏迷的苏老夫人又醒了来,听说何春生可以治疗苏尚书,哭闹着逼着他去请人来。甚至用上了寻死的办法,苏家的长辈也在给他施压。
苏长泽在苏尚书的床前坐了足足两个时辰,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心里战争后,终于屈辱的妥协了。他脱下官服,换了一身素服,从苏府门口一路开始跪,三跪九叩朝着何府前进。苏少夫人和苏锦绣、苏子玉兄妹沿路跟着,都是眼圈红红,眼泪不停的掉。心里把苏玉娘母子骂了无数遍。
苏府的管家带着家丁开始散播苏玉娘和何春生不孝,不救治至亲的不实言论,又赞苏侍郎有多么大义孝顺。
京都的百姓全跑出来看热闹,看着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子低下高贵的头颅,匍匐在地,一步一叩首慢慢前行,有人嘲讽有人同情。陈慧茹坐在高高的茶楼上了看了一会儿,吩咐身边大婢女道:“你多找几个人散播苏家陷害何家人的内幕,务必在他到达何府前,让京都所有百姓都知道原委。”
围观
看热闹的百姓一路目送着苏长泽跪拜到了何府(),何府的大门敞开?()?[(),何府的下人安然立在门口等着他进去。
苏长泽膝盖已经跪烂,两个膝盖都渗出了血。他起身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幸而苏少夫人及时扶住了他。他摆手朝安静的何府内走进去,苏少夫人和她的一对儿女也要跟进去,守在门口的下人立刻上前阻拦。
三人无奈,只能和所有看热闹的百姓一样在何府门口等待。
何府内,苏长泽被带到了特意布置的灵堂,灵堂的供桌上摆着三个醒目的牌位。苏玉娘和何春生皆是一身缟素立在那,等着他下拜。
苏长泽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可以跪拜的蒲团。一咬牙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朝着三人的牌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口不由心的高声道:“我苏长泽今日向诸位认错,望诸位泉下有知能原谅苏某!”说完又是三个响头。
终于磕完后,他踉跄着起身,看向冷漠的苏玉娘,道:“头也磕了,错也认了。你当坚守诺言,不会出去胡说八道吧。”他又看向同样面无表情的何春生:“这下可以同我去苏府医治我父亲了吧?”
何春生掀起眼皮瞧他:“我今日还有事,明日吧!”
苏长泽脸色陡然变了:“你在耍我?我父亲危在旦夕,根本撑不过明日!”
何春生凉薄道:“那就没办法了,我马上要进宫替皇上把脉!”
“你!”苏长泽气得指尖都在抖,“你们母子无耻,你,你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跟我走,否则,否则……”他搜肠刮肚的想威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