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驾着他的劳斯莱斯跑车出来接我们,车子没有号码,市中唯一的一辆,交通警察不怕他跑走。哲特儿在尼泊尔,等于查尔斯在英国。
而慕容琅,她将永永远远地生活得像一个小公主。“小”是指她的心灵而言,不是指年龄。
她穿着尼泊尔的服装,宾至如归,看上去舒服极了,我喜欢她未经化妆的脸,显得深沉神秘,这一对异国情鸳,经过了许多波折,终于又在一起,上苍的安排是奇妙的。
我们坐在炉火融融的大厅中聚旧欢,家私全是北欧最新的产品。
敏敏说得对,与其说我们置身在尼泊尔,不如说在瑞士更适当。
我们喝着羊奶酒。
婀娜说:“阿琅,你嫁得很好呢。”
敏敏说:“嗳嗳嗳,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阿琅红着脸,“我回来又不是为嫁他,我回来只看小儿。”
“对了,”我说,“那孩子怎么了?”
“孩子要换血,因为治得快,情况已控制住了,”阿琅的声音充满了爱怜,“你不知他多长情,推他进急症室的时候,他犹自叫我嫁给他爸爸。”
我说:“那你就嫁吧,等什么呢?”
阿琅的头渐渐低下去。
敏敏恳切地看着她。
阿琅问我们:“嫁得好是什么意思?”
婀娜说:“在一般香港人口中,嫁得好便是夫家有钱,其他一切缺点均可容忍。对于没有生产能力的女人来说,生活无疑是最重要的一环,无可厚非,但对我来说,‘嫁得好’表示夫妻两人相得益彰,门当户对,最重要是有感情。”
婀娜看一看敏敏。
敏敏说:“阿琅,你还在等什么呢?”
阿琅还是犹疑,“你不知他们这些野蛮人,死了之后举行天葬,太可怕了。”
我笑道:“死了之后还怕什么?阿琅,你忧虑太多太多。”
敏敏笑笑,并不表示什么,他是有信心的。
阿琅问:“你们呢,乔穆,你们俩结了婚,住什么地方?”
婀娜说:“我们商量过了,情愿要层面积大一点的公寓,也不挑地段,我们在测鱼涌太古城置了两千多尺的地方。”
阿琅瞠目问:“那是什么地方?我从没听说过有这个地区。”
我啼笑皆非,“那个地方有红番出没,动不动射毒箭劫篷车,我与婀娜实在穷得没法子,才搬进去的。”
阿琅虽然知道我在讽刺她,仍然坚持,她非常同情婀娜,“真是的,乔家应该有点钱,不应叫新媳妇住这种地方。”
婀挪笑,“我可是心满意足。”
“婀娜你真好。”阿琅犹自在瞎同情。
“这话说对了,”我握住婀娜的手,“你真好。”
婀娜笑笑,“我对生活要求低。”她谦虚的说。
那夜我们在客房中看窗外大雪纷飞,一边聊天,谈及我们的朋友。
“阿琅终于找到哲特儿,否则的话,今生今世嫁不出去。”婀娜说道。
我笑说:“我呢,我偏偏又会遇上你,否则我又娶谁呢?谁来照顾我这个大食懒?我又没名气又没平治。”
婀娜被我引笑了。
阿琅终于应允嫁给敏敏,他们想挽留我俩参加婚礼,因为婀娜要赶回香港工作,我们婉辞了。
婚礼自然至为豪华,可想而知,然而我与婀娜永远不会是他们那个世界里的人。
他们是传奇,我们是普通人,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而可幸这个社会,缺少不了我们这一层基本分子。
我相信我会与婀娜过着最好的日子——每天早上讨论的是什么送白粥最为美味,我与她将如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与公主般,以后永永远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
慕容珏与宁馨儿将羡慕我们。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