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揔兵卫不耐烦地发牢骚道:
「瞧你这般拐弯抹角的,有话就明说。」
「还不是因为你们老是瞎起哄,我才无法好好把话给说清楚?总之,大家不妨假设有个原本定居某地的民族,遭蒙另一语言习俗迥异、甚至相貌也截然不同的民族所压迫。原本的住民被入侵者给逐出平地,被迫潜入山中。」
「假设有什么用?正马,你该不会是打算说,这些像战败武士的家伙含恨而死,化成了山中的妖怪罢?喂喂,这是哪门子洋学?可真要笑掉咱们的大牙了。」
「蠢才,我才不似你这个使剑的跟不上时代,哪可能如此幼稚?别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无知。好罢,涩谷,先前说的并没什么了不起,重头戏还在后头。大家认为这些入侵者后来都做些什么?依常理,应是将原本的居民驱逐殆尽,并在这块土地上建国。是罢?」
「应是如此。」
「那么,假设这群入侵者所建的国,又为来自他国的入侵者所灭。」
「这回的入侵者,并非被赶入山中那伙人?」
没错,被与次郎这么一问,正马回答:
「而后,这回的入侵者,想必又要在这块土地上建国。不过,这些家伙丝毫不知,此处曾有居民为前一国所灭,被迫迁居山中一事。这下‐‐」
「结果会是如何?」
「我正打算问大家结果会是如何。」
想必要大吃一惊罢,剑之进说道:
「都已经将这座山视为自己的领地了,这下在山中发现一个从未见过的民族,哪可能会不大吃一惊?」
「那么,山中居民又会如何?」
「这‐‐」
「或许又得再度四处窜逃,觅地藏身。大家说是不是?」
想必‐‐应是如此罢,与次郎心想。
语言不通,习俗迥异,双方碰上时就连简单的沟通也无法进行,更无从判断对方是否心怀敌意。
‐‐如此一来。
依常理,的确是另觅他处藏身较为稳当。
「假设这种事儿发生个几回,毕竟山上同样是本国的领土,山下百姓依然会入驻山区伐木筑屋。如此一来‐‐为避免遭入山者发现,山中居民不是得迁居他处,就是得更朝山顶逃,再不就是得开始穴居藏身。总之,两种文化绝不可能产生任何交流。」
这下,山上居民就被人视为妖怪了?
「还真是难懂呀。」
揔兵卫纳闷道:
「与次郎,你可听得懂?」
有什么好不懂的?与次郎回答:
「虽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总之就是文化与环境的不同,让两个民族仅能看见彼此的影子。即便双方成员有所接触,但彼此也无法将对方视为和自己同样的人,总认为那种地方不适合人居,当然是绝无可能有人出没。如此一来,双方便仅能以神怪之说解释这种接触‐‐」
大致上就是这么回事儿,正马说道:
「看来笹村也开始懂点儿道理了。唐土毕竟是幅员辽阔,国家或部族本就多如繁星。因此,这种事儿也是多到不胜枚举。少数民族若不是遭人迫害、歧视、或驱离,便是为其他民族所同化而消失。到头来留下的,就只剩这么些神怪故事罢。」
喂,剑之进打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