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25章月票就加更,大大们再投张月票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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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余锦衣骑士,疾疾奔走在通往余杭门的道路上。他们胯下都是清一色的西域健马,腰上挎着弯刀,马鞍上挂着弩箭,人人都背一个大包裹,里面是一套柳叶甲、铸铁盔。清一色都是蒙古怯薛军的装备。不过他们打着的,却是陈德兴的将旗。
陈德兴本人,则当先策马走在队伍前列。这300骑便是陪他入城赴宴的伴当了。
临安行在是天子居亭,戒备自是森严一些的。当然不是说临安城防如何坚固,临安守军如何精锐,而是规矩比较多。譬如规定外镇之将无令不得带兵入城——陈德兴现在是外镇将领,没有枢密或是天子的命令,孤身入城是可以的,带三五个伴当也没有问题,但是带上300人浩浩荡荡的入城,那就不可以了。
好在今天陈德兴是奉旨入城赴宴,300个护卫伴当虽然多了些,但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只需将其中的一部分人留在城门洞外面就行了——这其实也是个形式,留下来的军将根本没有人看管,想要进城溜达也随便,想和守城门的兵士唠个家常也无妨。
皇宋立国300年,南渡也已经百年,各种规矩都已经松弛了,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比如在临安看大门的守兵,都是世袭的殿前军,虽然不乏高大矫健之辈,但是内里却是空空如也,都是能吃不能打的货。
最可笑的是,这位殿前军既不披甲也不持弓,更不在城墙上布防——城墙多高啊。谁高兴爬上爬下的,又不多给一文饷钱。
所谓守门,便是在城门口站一站。顶多拿把一人多高的马枪装装样子。原本应该是一个部防守的城门,顶多有半个队的人在执勤。剩下的都不知道去哪里谋营生了……临安的三衙军兵将,除了最精锐的1000多殿前诸班直,其他人都是有第二职业的。否则靠赵昀发给他们的会子,大家伙都得去喝西北风!
这封建王朝的雇佣军,基本上都是这个德行!有钱养着的时候都不一定不烂——譬如八旗天兵就硬生生养成了提笼架鸟的八旗子弟!而南宋的三衙军倒没有提笼架鸟,南宋朝廷可发不起那么多的旗饷,他们要养点儿真能打的军队呢!所以这些守老家的三衙军现在都变成了临安的大小商人和劳动人民了……
不过烂归烂,想要整顿却是不行的!前文已经说了。这三衙军的军将多是世袭,都是南渡后第一代三衙军的后裔在充任。早就盘根错节,成了个动摇不得的利益集团。谁要去触动他们,准保没有好下场的!
而且大宋官家的祖制,都是提防武将,收买士卒。武将要整顿军队会被认为有野心。下面的士卒混日子却是天经地义的,官家根本不当回事儿。前线的情况还好些,临安周遭的军队,都已经快100年没有打仗了。谁吃饱了还练兵啊?
陈德兴是临安子,打小就在临安长大。又是将门出身,家里面和临安的武人都有往来,当然知道三衙军是个什么德行——要不然他也不会想用3000人在临安搞什么兵谏了。
此刻正值清晨。正是菜贩子、米贩子还有住在城外,却在城内有份营生的苦力们入城的时候。官道两边还有不少早饭摊子,各种米面饼馍俱全,到处都飘散着香气——摆摊的都是守城门的军将或是家属,别人可占不了恁般好的位置。人来人往真是热闹非凡,几乎都要把道路拥塞了。
陈德兴皱着眉头四下打量,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城墙上一切如常,没有伏兵隐藏的迹象。官道两边都是连片的房屋,茶楼酒肆各种商行鳞次栉比。只看见老板伙计进进出出的忙碌,也不可能有什么埋伏。真要有埋伏那些老板伙计路人早吓跑了!
陈德兴将任道士招呼到了身边。低声吩咐:“刘阳已经潜入了,若有不测。他会亲自来报信的。到时候就动手一搏,不要担心某的生死!”
万一的风险还是不能排除的!万一理宗皇帝吃错药变成高宗了,陈德兴一条性命就危险了。可是这风险却不得不冒,因为夺门兵变这种事情,在白天动手不大合适。虽然临安城的三衙军不大经打,但毕竟有七万之众。
要是在白天动手,大家摆开来打,陈家军就算能赢,也不可能把理宗皇帝留下来。他要是带着升国公主和真金王子一块儿跑了,陈德兴非得气吐血不可——将来陈德兴就只能在朝鲜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公主和蒙古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这事儿,绝对是不行的!不仅是为了女人,还有蒙宋联姻这事儿呢!要是蒙宋成了一家亲,那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打陈德兴?真要那样,陈德兴海东开国的事业,可就成了泡影了。
所以夺门兵谏的时间就安排在了黄昏到夜间,这段时间三衙大兵大多回家吃饭,准备搂着婆娘去睡觉了,当官的多半在勾栏瓦肆里面和小姐行首吃花酒。枢密调兵的命令就算下达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而且越是训练松弛,且没有战争经验的军队,就越是不敢夜间出动,就算勉强出动了也很难控制,容易一哄而散。
所以理宗和贾似道在今夜可用的,也就是少量守夜的三衙兵和1000多殿前诸班直。
而且夜间有警,御前诸班直肯定是不会出皇城平乱的,他们只会死守皇城不出。这样能动用的就是守夜的三衙军,不堪一击!只要能在晚上控制临安18个城门,占领御前军器所和兵部的军器监,再从市面上掠些财物去动员武装城东的贫民,基本上就算成事了!
“大哥,放心好了!”任道士点头领命,因为文天祥正骑驴走在前头不远,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用300人拿下余杭门是没有一点难度的。至于官家摆鸿门宴什么的,可能性真是不大,恐怕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
“相公,相公,皇城司和临安府的人来报,说城东魔教有异动!”
廖莹中这个时候正心急火燎的跑进贾似道的府邸,他的眼睛红红,眼圈黑黑的,一看就知道昨夜熬了个通宵——他是在都房值夜班来着。
“什么?”贾似道也已经起床了,刚刚洗漱完毕,正在用早餐,早餐是比较简单的,就是十八碟小菜,十八碟点心,外加上大米粥。
“怎么回事?”奸臣猛地站了起来,也没心思吃东西了,眉毛一挑,沉声道,“皇城司那帮人向来是得过且过的,魔教在城东扎根总有百年,也没见他们当回事儿,今天怎么会说有异动?”
廖莹中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子,一摊手道:“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皇城司只说城外贫民窟子里的魔教徒众都聚集起来了,到处都在说什么明王出世,眼见着是要做反啊!相公,您看是不是要调三衙大兵去镇压?”
“当然要调兵啦!”贾似道跳着脚就往外面走去,“来人,备轿,某要去都房治事!”
三衙大兵是大宋官家的亲兵,没有枢密的命令,下面的管军大将一个卒子也动不得,同样没有官家的旨意,枢密一样指挥不动。当然,就算有了官家和枢密的命令,也不是马上就能让一帮子在摆小摊,扛大包,拉皮条或是拉船纤的三衙大兵们马上武装起来的……真正能动的,就是少量当值的兵士,七万大军中能有一万人能在今天天黑前开动起来,已经是天幸了!
“相公,三衙军还要防备陈家军呢!”廖莹中连忙跟上提醒,“除了守城门的兵,三衙军能动10000人已经是多的的,陈家军有3000,要少过10000人可对付不了!”
“知道,知道……”贾似道一边走一边说,“水旱十八门的守军加一块儿总有5000可用,调出3000就行了。城东的魔教徒能生多少事儿?现在关键是陈德兴,只要他能听话去当个空头驸马,他的3000兵就是朝廷的了。有10万魔教逆贼也能平了!”
……
此时此刻,几个明教死士,共乘着一辆牛车,正缓缓的驶入临安城中。牛车的车厢是有暗格的,里面摆放了三天雷——其实就铁砲,里面填装的是配方比较正确的h药,不过不是颗粒h药,颗粒h药的秘密,陈德兴并没有交出去。
这些铁砲都是蒲寿庚通过特殊渠道,花费重金买来的——其实他已经买过不止一次了!作为海商,他需要给自己的船队装备军器,要不然出海就是给海盗送钱了。
这次他买了100个铁砲交给了刘孝元,刘孝元又都给了墨影娘,而墨影娘只拿出3个,剩下的97个,全都留给了城东贫民窟里的明教徒众,预备在起义的时候用做杀手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