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加班呗。&rdo;洛毅森打着哈欠,貌似有些无聊,&ldo;上周那个抢劫案抓到凶手了,今晚突审来着,这不刚下班就奔你这儿来了。&rdo;说着话的时候,他瞥了眼嘉良,&ldo;还是觉得有人跟踪你?&rdo;
嘉良心情不好,打开了楼门,只说:&ldo;我收拾收拾就回家,到家再跟你仔细说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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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人走进了工作室。嘉良推开录音室的门,直接贴着墙又打开了通往配音室的小门,还没进去的时候,转回头告诉洛毅森:&ldo;你稍我等几分钟,我进去收拾收拾。&rdo;
在刑警队忙了一天的洛毅森非常疲惫,他坐在工作台前的转椅上懒洋洋的。透过面前半面墙的大玻璃窗可以看到在配音间昏暗的光线下忙碌着的嘉良,心说,这个大学时期人称嘉大胆的小子也知道害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一向为人和善,谁会跟踪他?八成是熟人吧,最好是个变态,吓死这小子!
完全没把好友的安危放在心上,洛毅森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忽然,室内的灯光啪啪闪烁起来,黑与亮急促交替,就像舞台上的频闪器,刺激着视网膜。
这是单独的四层小楼,这个时间也只有嘉良还在工作,应该不会出现偷电的现象吧?洛毅森纳闷地走到墙边关掉室灯,一瞬间整个录音室陷入了墨一般的黑暗中。他没有驻足,借着配音室的余光往工作台走,隐约中……
呼哧……呼哧……呼哧……
不知来自何方的声音让他头皮发炸,手脚冰凉,他的一半身子映在微弱的光亮中,另一半被黑暗吞没。耳闻犹如猛兽般的呼吸声,双腿像灌铅似的沉重。
呼哧……呼哧……呼哧……
周遭陷入诡异的安静,他的本能意识到了危险,大喊着&ldo;嘉良,快出来&rdo;的同时,朝着小门摸去,忽见一道白光猛地在眼前炸开,瞬时间,世界变得一片亮白。
这亮白如猛兽之口,席卷而来吞了他的视线,吃了他的身子。他猛地想到,自己已经变成了这亮白的一部分,再也脱离不得。在几乎刺瞎眼睛的亮白中他什么都看不到。那诡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的脖子发硬,左右顾盼的时候发出嘎嘎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嚼碎了一样,他继续大喊着:&ldo;嘉良,嘉良。&rdo;
惊愣之余,录音室被惊恐的喊叫声充斥得几乎爆裂,他听到嘉良惊呼着:&ldo;这是什么?滚,滚开,不,放开我。&rdo;
&ldo;啊‐‐!&rdo;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死死闭着眼睛以适应光线。亮白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的光斑,渐渐成形,就像条蛇蜕弯弯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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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21日凌晨00:40。
罗海峰带着人冲进了一楼的案发现场,第一眼看到下属洛毅森脸色惨白地坐在走廊,不禁心中一紧。洛毅森是他手下的猛将,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被搞成这样了?转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怒,疾奔过去,低喝:&ldo;起来!&rdo;
&ldo;队,队长。&rdo;洛毅森抬起头,脸上尽是懊悔。
罗海峰一看他这样更是恼火,大声骂道:&ldo;起来,怂货。&rdo;说着,便去抓他的胳膊,这才感觉到他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大感意外。也有些后悔没问清情况就随便骂人,他蹲下身子,细看洛毅森的脸色,&ldo;冷静点,说说,里面的死者是谁?你都看到了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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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海峰和洛毅森谈话的时候,法医和鉴证组成员已经开始勘察现场。死者为男性,年纪约在二十五到二十八岁之间,尸体呈俯卧趴在地上,面部朝右侧,下面一滩血迹。法医小心翼翼地检查尸体,发现致命伤在脖子上,也就是俗称的&ldo;割喉&rdo;。
利器割断了死者的气管和动脉,几乎是在瞬间死亡。法医看着伤口不禁深深蹙起眉头,其他勘察现场的警员也都流露出他这般的神情。其中一个老刑警阴沉着脸疾奔出去,在门口罗海峰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ldo;你确定?&rdo;罗海峰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刑警,&ldo;这不是开玩笑的。&rdo;
&ldo;确定。&rdo;说完,老刑警也跟着蹲下身子,看了看糟糕透顶的洛毅森,&ldo;小洛,命案发生后你一直在这里?&rdo;
洛毅森点点头:&ldo;我没离开过。不,当时跳闸了,我先把电闸推上去。然后进入案发现场搜索凶手,当时……&rdo;
&ldo;你什么都没有发现?&rdo;
&ldo;没有,什么都没有!&rdo;洛毅森的惊惧感已经好了很多,遗留下来的只有不甘和愤怒,&ldo;我搜索了所有地方,什么都没有,该死的,什么都没有!我关上里面那个小门保护现场,然后一直在这里,凶手不可能在我眼前隐形,如果要离开现场必须经过我。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rdo;
听到这里,罗海峰起身走进案发现场转了两圈,最后无奈地叹息一声,嘀咕着:&ldo;这案子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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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一辆很普通的黑色帕萨特在楼门前停下,罗海峰听到了声音,招呼手底下的人:&ldo;别动任何东西了,都撤出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