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会儿忽然停下,把礼盒放在地上,皮手套摘下来,给虞浅戴上:“怎么没戴手套?”
“我没提东西。”
“没提也戴着吧,免得冷。”
虞浅问他,那你呢?
程骁南就说,我一大男的,戴不戴都行。
今年冬天确实冷。
昨夜显然在他们入睡后,又刮过一场狂风,环卫工人尽职尽责地清理着路边吹落的树枝。
因为是周末,小区里有人在健身器边锻炼,也有人带了孩子在散步。
有个穿了红色羽绒服的男孩,3、4岁的样子,磕磕绊绊跑着,像一朵移动的红色小蘑菇。
小红蘑菇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晃悠几下,坐在了地上。
家长匆忙跑过来,把孩子拉起来,帮孩子拍掉羽绒服上的尘土。
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叫你乱跑,都说了几次,要看着路要看着路,摔坏了怎么办?”
不同于网络上的“厮杀”和戾气,这世界其实温柔和平。
健身器上锻炼的老大爷美滋滋地唱——
“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见虞浅盯着人家孩子看,程骁南贫嘴:“喜欢小孩儿?别急啊,以后咱们也会有的。”
外面气温是低的,他一笑,呵出团团白色雾气。
虞浅瞥他一眼,懒得搭话。
但程骁南似乎格外开心,还哼着歌。
老程住的小区是老小区了,别墅区里环境不错,就是周遭设施已经能看出年代感。
冬天喷泉没开,仿欧式的池子贴壁上裂开一点岁月的罅隙,有一只肥肥的流浪猫趴在阳光下,慵懒地睡这午觉。
听见动静,猫没睁眼,只有耳朵动了动。
虞浅目光在猫警惕的耳朵上停了一瞬,忍不住问程骁南:“你今天心情不错?”
“相当不错。”
程骁南那只拎着礼盒的手其实已经被勒出几道深红的印子,虞浅要帮忙,被他挡开,他扬着调子说,“带女朋友见家长啊,换了是你,你能不高兴?”
北方别墅的院子到了冬天其实不怎么美,草皮都已经枯荣,只剩下光秃秃的土色和石桌石椅,有个男人早已经站在院子里,向外张望。
不用介绍就能看出来,那男人就是程骁南口中的“老程”。
他爸爸和他长得很像,没有中年男人的发福,瘦高,看见虞浅马上露出笑脸。
不过老程是没有酒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