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估计又是上门提亲的,你要不去看看?”
这话让周建明后退了好几步,“可别。我去读大学不好吗?结什么婚啊。”
年轻人倚在柜子上,“你哥我现在爱上了学习,谁不能阻碍我学习,懂吗?”
阮秀芝送走了几个人,站在西屋门口听到儿子这话,她眼眶又是一酸。
一双眼睛,红彤彤的。
好一会儿,她这才是开门,笑着进来,“冷不冷,我在灶下烤了地瓜,建明你去看看烤熟了没。”
周建明放下手里的书去厨房,几秒种后扯着嗓子喊,“哪里有地瓜啊,妈你这什么记性?”
阮秀芝站在门口,“那你自己弄,多弄俩。”
她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就到头了。
有一天算一天,总要如意些才是。
阮文觉得她姑不对劲,“是不是我们政审出问题了?”
之前阮姑姑是打算跟她说父母的事情,但那边被段美娟给打断了,后来也就没再说。
今天那俩灰色咔叽布,应该是招生办那边的人,特意过来怕就是政审出了岔子。
阮文问的直白,问的阮秀芝心头一酸,她一心想要隐瞒的事情,却是连五分钟都没瞒住……
“这样啊,没事的。”阮文抱住了阮姑姑,“姑你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哭的,这又不怪你。”
出身是没办法选择的。
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的人则是从小生活在贫民窟。
阮文能有什么办法?婴孩出生时,又不能选择父母。
“好啦,这件事先瞒着我哥,我先问问什么情况,咱不着急。”
阮秀芝想起儿子刚才那话,她点了点头,“是我对不住你。”
早知道会因为这事让阮文上不了大学,当时她应该把阮文送走,送给别人家养。这样,阮文就和资本家这三个字彻底斩断了联系。
“哪有?姑姑你这十多年来代我如亲女,我过得很开心。”阮文笑了起来,“条条大陆通罗马,说不定天无绝人之路呢,先不急。”
招生办的人以出身成分否了她的政治表现,阮文可不打算就这么算完。
她明天就去县里。
周建明觉得有点不对,晚饭他妈做的不对味,而且魂不守舍的,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甚至于,睡觉的时候文文陪着他妈去睡了。
“你不是不喜欢跟人挤一张床吗?”
阮文振振有词,“下雪了,我怕冷不行啊。”
周建明登时无话可说,再说跟他故意抬杠似的。
阮文看着睡得并不安生的阮姑姑,叹了口气。
把这么大的秘密埋藏在心底,甚至可怜连死去的周姑父都不知道。
阮姑姑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