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路灯的墙壁上不知被谁用红色油漆涂了几个大字,经年已久,漆都掉了一半。
——“随地大小便,烂掉生殖器。”
可即使这么恶毒的诅咒也不能影响某些人的随地排泄的决心,每每经过隐蔽的角落,总还是能闻到股发了酸的尿骚味。
江易在看墙角。
在臭气熏天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抽了一枝迎春花。
三月日头温柔,风也转暖,那根枝子在风里荡来荡去,摇曳着鹅黄色的柔软的花骨朵。
双喜乐了:“这地儿也能开花呢!”
“班”上了不到一天,双喜就明白了江易早上在家赖床擦车的良苦用心。
按他设想,到公司报道应该是经理出来迎接,带他们上去喝喝茶聊聊天,再给他和江易一人分个办公室,有花有草有电脑,他现在不会办公没关系,打打游戏边玩边学,人只要有上进心,总是能学会的。
可他按地址到了辰嵩的大楼,并没人出来迎接,他跟前台说了要找霍先生,对方只是让他去顶楼宴会厅等着。
霍璋刚回西河,晚上在顶层宴请了许多商界好友社会名流,双喜是知道这事的,一听屁颠屁颠乘电梯上去了,可等他到了,发现宴会厅还没布置好。
“那边的,来搬桌子。”
宴会厅人来人往的干活,看见窗边闲站着俩人,招呼他们帮忙。
双喜理了理衣领,想分辩自己不是什么小喽啰,是三太亲自打电话给霍璋,指名道姓派他来帮忙的,搬桌子这种事不大适合他,但是他看了眼招呼他的人,五大三粗面相不善,看起来不大好惹。
他瞄江易,江易也在端详那人。
“又不是来做苦力的,咱要动手三太面子往哪搁啊。”双喜鬼精鬼精,自己不敢得罪人,怂恿江易上。他比谁都了解江易的脾性,他一身反骨,最烦被人呼来喝去,不喜欢的事绝不会做。
江易却摸索裤兜,掏出盒烟递了根过去,男人叼在嘴里唔了声:“没火。”
江易给他点烟,姿态放得低。
男人见他这么会来事,歪头凑到打火机上,他靠着窗台吐了口烟圈,自我介绍:“孙玉斗。你们三房来的?我好像听人提了一嘴,什么易是吧?看模样比我小,你可以喊我声哥。”
“孙哥。”江易说,“我叫阿易。”
孙玉斗蹙眉:“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江易漫不经心:“都说我鼻子像梁朝伟。”
孙玉斗眯着眼看了会儿:“是有点像,怪不得眼熟。《无间道》那电影我看了好些遍,梁朝伟年轻的时候还挺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