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正:“今天起是我们为期一周的闭关课程。之前关于一些理论概论以及实际的中医针法我们都已经学了一些。这一周,我们主要是诵读经典,与古圣贤人和智者建立联系,并且养成做功课的习惯。”吴善道将课表传给大家。任新正:“‘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春天是生命萌发的时令,我们要借着这股发陈之机让自己把冬天收藏的阳气慢慢推出来。所以作息上要做到夜卧早起。”杨小红:“多晚是夜?多早算早?有标准时间吗?”任新正:“古人分时辰,亥时属猪,也就是9点到11点,如果猪睡得最憨甜的时候你还没有睡,那就不行了。当然,我也知道让你们9点睡太早了,春天我们可以把夜卧时间放宽一点,只要11点之前睡就行。但是早起是一定的,5点就要开始晨读练功。”一听要早起,孙头头有些炸毛。
彭十堰:“气象学上要连续5天日平均气温大于等于10c才算是进入春天里,山里这个温度绝对还没入春,而且早上寒气重,不是更不好吗?”孙头头给彭十堰竖了个大拇指。任新正:“季节变化的衡量标准不是温度。就像一个瘦子穿再多衣服看上去像个胖子但本质上他还是个瘦子。春天有时候可能出现‘倒春寒’,虽然这时气温比冬天还低,但它还是春天,气不一样。”孙头头:“这个气看不见摸不着,我怎么知道它来啦?”任新正:“氧气你也看不见摸不着,你就不呼吸了吗?我们今天就从《黄帝内经》的《素问》读起,读过《四时调神大论》你们就知道气是什么了。”吴善道:“友情提醒,山里天黑得早,能早睡就早点睡吧,各位都老实点,别到处乱逛。”任新正走出几步又转身回来:“忘记说一件事,因为是闭关,所以一会儿班长把大家的手机都收上来,这个星期,请大家心无旁骛。”众人:“啊?!”孙头头:“我还要打排位呢!”
太阳渐渐西垂,白天的湿气被带走,天空一碧如洗。月牙挂在树梢,夜凉如水。天空微亮,山里雾气渐起,一群鸟飞过打破寂静。
医馆大厅里,宋灵兰边咳边走进医馆大厅,前台接待赶忙把她拉到接待台旁的茶水区。
宋灵兰:“怎么了?”前台接待:“宋老师,那边有一对母女说要找任教授,你们出发那天就来了,这都等了三天了。”宋灵兰:“你们没跟她们说我们去花峰山扫墓一个星期都不在?”前台接待:“说了,不听,就是坚持一定要等到任教授。而且她们来这一趟实在不容易,我们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宋灵兰往休息区看了一眼,对着前台的方向坐着一位憔悴的母亲,她对面的女儿从脖子开始全身被固定在轮椅上,背对着她们,看不见样子。宋灵兰:“我知道了,我过去看看,你忙你的吧。”她走到休息区,终于看到女孩的脸,非常年轻。宋灵兰叹了口气:“你好?你们是要找任教授是吗?”祝霞一下子站起来:“对对对,我们知道任教授芭蕉神针特别厉害,特地把孩子带来,想请任教授看看,任教授回来了吗?”宋灵兰摇了摇头:“你们来的太不巧了,他带着学生去花峰山闭关了。”祝霞:“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等他。”宋灵兰:“最快也要一个星期。我是他爱人,也是中医,我先给孩子看看。”祝霞坚定地说:“不!我们就等任教授!”
宋灵兰给丁简兮搭脉,神色不明朗:“怎么伤得这么重啊……”祝霞摩挲着女儿的手,泪水砸了出来:“那天是我生日,她偷偷摸摸出去给我买蛋糕。人好好地站在路口等红灯,飞来横祸,一辆车硬往她身上撞……”宋灵兰抽了几张面纸塞到祝霞手里,自己也红了眼眶。祝霞:“宋医生,您说,我为什么命这么苦?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她爸爸去得就早,我守寡拉扯她长大,怕孩子受委屈,谁劝都不找,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为什么呀……你说是不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老天爷要惩罚我,那祂让我残啊,我的简兮才22岁啊,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呢啊……都怪我,我就不应该让她出门,都怪我,都怪我……”宋灵兰紧紧握住祝霞的手:“我怎么称呼您?祝霞?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我有个儿子,比简兮大几岁,别说给我买蛋糕了,连我哪天生日他可能都不知道。女儿懂事,你应该欣慰啊!天灾人祸,你千万不要归咎到自己身上。你不要哭了,孩子面前,你要坚强。孩子未来还指着你呢!”??
祝霞情绪激动:“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是简兮啊,为什么是我女儿啊!北上广深全部有名的医生我都带着片子去找过了,什么办法都试了,还是没办法。宋医生,我怕啊,我怕她要是真的只能一辈子这么躺下去,有一天我生病了怎么办,我走了怎么办,我的简兮怎么办啊!”宋灵兰疼惜地抱住她。她咳嗽了好几声,鼻塞声音闷着,但还坚持地握着祝霞的手,给她力量。宋灵兰:“我们会尽力的。你要有信心!要有勇气!任教授再过6天就回了,你有地方住吗?有困难吗?不行就先住我那?”
大家无精打采地坐着,哈欠连天。任新正手拿教棍,扫了一圈发现没有孙头头。任新正:“头头呢?”杨小红:“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女同学甲:“昨晚她一直翻来覆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任新正:“班长。”彭十堰:“到。”任新正:“带着这个去叫她起床,不听就把她打起来。”彭十堰看看眼前的教棍,一把接过来:“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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