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
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退出了聊天框,没再回复。
乔母每次自顾自地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说到了乔昭,语气中有些许指责的意味。说他虽然成绩还算优秀,但却愈发的沉默寡言,一点也不像乔朝。
是了。
从她上次短暂的一瞥就察觉出来,或许是乔昭的经历使得他并没有同龄人的开朗活泼,总是一个人在角落里,沉寂又孤僻。而乔母想念的乔朝就好像一株向日葵,充满生机,朝气蓬勃,行事作风张扬极了。
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而乔母,已经渐渐清醒,察觉到了。
期末考试在学生和老师们的万众期待下顺利落下帷幕,寒假正式来临,新年也即将到来。
街道上的人更多了,喜气洋洋的,店铺和商场也张灯结彩,红灯笼高高挂起,看着很是热闹。
乔梧被岑淮舟牵着,站在人群中等着红绿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国外不过新年,是看不到这般热闹又喜庆的画面,那三年,她没敢回来,现下再一次看见熟悉的装扮,乔梧的鼻尖莫名得有些发酸。
今天是和律师约好,把关于袁芳丽的事情彻底交接完毕,此后乔梧也不想再管这个事情了。律师刚好就在派出所,索性便选在了旁边的咖啡馆。
经过派出所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乔梧侧头和岑淮舟对视了一眼,走了进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走到乔昭的面前,小少年坐在角落里,低头盯着地面瓷砖。乔梧的视线扫过他满是脚印的蓝白色校服,最终定格在小少年侧脸的红肿上。
其实,说是小少年倒也不恰当,十六岁的乔昭已经比乔梧高了些。
沉默中,一声刺耳的沙哑笑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这还看不出来,挨揍了呗。这小伙子看着就不招人喜欢,难怪别个同学都不喜欢他。”
熟悉的刻薄难听声音,乔梧的面色瞬时冷了下来,倏地转身看向坐在另一边阴暗角落里的袁芳丽,水润的眸子里蒙上一层冷意:“我问他,轮得到你插嘴了吗?”
袁芳丽看清乔梧的面容后,原本还幸灾乐祸的笑脸瞬间现出了丑陋可憎的嘴脸,怒视着乔梧,嘴里骂骂咧咧没个干净,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
一声嗤笑。
岑淮舟舌尖抵了抵牙根,唇角微勾,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岑淮舟的眼眸漆黑幽深,如同滴入了化不开的浓墨,透着股压抑到极致的危险气息。他的视线不紧不慢地扫过袁芳丽被手铐和座椅锁在一起的右手,最后缓缓落在了她吊着绷带的左手上,嘴角噙着笑意,语气森然:“不想?”
袁芳丽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动了动唇,没再说话,只是怨毒地盯着两人,又上下打量着乔昭,眼底划过一丝阴霾。
忽然,她呵呵呵地狞笑起来,见乔梧和岑淮舟看着她,咧嘴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牙:“这小伙子,倒是和当年那个短命的很像啊你爹娘没说你命里克人么?你们都要小心呐哈哈哈哈哈哈”
岑淮舟勾起的唇角渐渐压下,冷笑也消失殆尽,他滚了滚喉结:“你——”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的话吗?”乔梧对着袁芳丽敷衍地弯了弯唇,从容迎上她惊诧的眼神,讥讽笑了下:“你不会还指望着你儿子吧?他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会搭理你一个只会给他帮到忙的人呢?既然你错过了人类进化的机会,就请老实点。”
乔梧冷眼睨着她:“要是太闲了,随便找个牢坐坐,别来让牲口们觉得不用通人性都能当人了。”
袁芳丽没读过书,这么一大堆话劈头盖脸地砸过来,还没反应过来,乔梧就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她了。
乔梧随身背着的小包肩带不住的往下滑,她扶了扶,看向一身狼狈的乔昭:“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被爸妈带回家了吗?”
乔梧一脸问了好几句话,乔昭却依旧一声不吭。她蹙了蹙眉,视线扫过少年身上的大小伤口,回想起袁芳丽刚刚说的话,直觉这事倒不大,但乔昭后续回到学校里的日子怎么过下去会是难题。
“我给你背,你坐着。”正琢磨着,脑袋被用劲地揉了揉,乔梧偏头对上岑淮舟的视线,他眉梢微扬,自然地拿过她的包,“我出去转转。”
乔梧抿了下唇,伸手勾住他手指,语气里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意:“又不是你不能听的。”
岑淮舟拎着小包,看了她几秒后缴械认输,轻轻捏了下她耳垂,压着声音扯唇轻笑:“听就听,还撒娇啊?”
乔梧闻言,脸颊一热,下意识朝乔昭看去,见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才松了口气,趁着没人注意到张口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岑淮舟的手指。“嘶。”
四目相对,她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温吞应了声:“昂。”
岑淮舟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睫羽长长地颤了下,垂眼兀自勾了勾唇,“嗯,以后也要这样。你说的,我都喜欢听。”
乔梧刚要开口,一个年轻的男警察走过来,“乔昭,你给家长——”
乔梧和岑淮舟看过去,那警察也愣了下,看了看他们俩,又看了看乔昭,下意识以为他们是乔昭的家长:“家长来了是吧,进来签个字,就可以把孩子带回去。回去好好沟通交流下,多跟学校老师也聊聊,男孩子打架这事,可大可小,家长们要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