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儿未曾料到这事,面色尴尬愧疚:&ldo;我非有心责怪你,只是姜地太乱,怕城中还有戎族人在,会伺机报复你。&rdo;
&ldo;我父亲,就是死在戎族人手上的。&rdo;柳娘又道,眼中满是恨意。
松儿安慰了柳娘几句,就去跟赵承玉禀话:&ldo;柳娘回来了,她昨日去祭拜了她的父亲,她父亲还是死在了戎族人的手里。&rdo;
另外,松儿又道:&ldo;赫连将军在姜地租了周员外的一处宅子,白新月住进了那儿,招收婢女护卫的时候,奴婢安排进了我们的人。&rdo;
赫连南骏与赫连南丞说了一宿的话,赫连南丞原先是身子那般虚弱的人,没想到竟然能忍受得了姜地的苦寒,还锻炼得身体强壮了许多,为此,赫连南骏甚是感慨。
第二日天色大亮了,他才回了驿站,接白新月一同去他租的房子里去。
虽然赫连南骏忙碌着吩咐人买下人奴婢以及府中一切应需的东西,白新月却坐在那儿一脸苦闷怨恨,不说话。
&ldo;怎么了?可是受不了姜地的天气苦寒?&rdo;赫连南骏忙碌好了之后,关心的问她。
白新月气闷起身来,道:&ldo;将军在公主府里过了一夜,我很担心,夜里一直未睡下。&rdo;
&ldo;我与二弟说了许久话,二弟变化很大。&rdo;赫连南骏道。
白新月一脸委屈和哀怨,道:&ldo;兴许是将军从一开始爱过长公主,我心中会有惶恐,觉得将军还会爱上她,所以害怕将军跟她见面,害怕她会将将军从我身边抢走……将军在我心中,比我生命都重要……&rdo;
赫连南骏一改冷漠,变得目光温和,伸手将白新月搂在怀中:&ldo;我总是让你没有安全感吗?新月,你执意要跟我来姜地,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rdo;
&ldo;是。&rdo;白新月靠在他怀中点头道,&ldo;我害怕失去你。&rdo;
&ldo;不会,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我唯一的赫连夫人。&rdo;赫连南骏温柔深情的道。
赵承玉从未想过,她不过是去熊婉秋那儿看了一遍抄写的佛经,再回来她的寝房中,就看到卫谏在炭盆旁边站着,伸手烤火,身上还披着黑色狐裘大氅。
赵承玉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不然,卫谏怎可能会突然平白的出现在她的寝房中。
&ldo;你怎么来了?&rdo;赵承玉过去,确定并非是自己眼花,语气疏离的问。
&ldo;赫连将军离开之后,京城中暗流涌动。&rdo;卫谏答道,侧头看向赵承玉,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不见,竟觉她消瘦了许多,&ldo;在姜地过得不好?&rdo;
&ldo;还行,甚少出府,外面太冷,偶尔会去无忧酒馆里喝酒听酒客们说些姜地发生的事情。&rdo;赵承玉答道,有些漫不经心。
&ldo;你能喝酒了?毒解了?&rdo;卫谏略带几分惊喜,高兴。
&ldo;解了,是无忧酒馆的柳娘解的,我中的毒只是姜地的一种很普通常见的金棘草之毒,平常解毒的食物便能解毒,冰雪花与金棘草相生相克,两物一同生长在苦水河的两岸,柳娘正是用冰雪花给我解了毒。&rdo;赵承玉细碎的说,也不知为何会同卫谏说这些无关键要的话,还说得这般繁琐多言。
卫谏亦道:&ldo;去年我来姜地公办时,见过苦水河畔的金棘草和冰雪花,这两样东西,像是名字叫混了一般。&rdo;
……
两人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话,卫谏始终未说出他来姜地到底是要做什么,赵承玉也忘了继续去追问。
名义上,卫谏仍是她的驸马,既然他来了,自然是住在公主府里。
卫谏来姜地,也未曾透露有什么目的,故而,赵承玉也并未透他来姜地的事。
京中的情况,赵承玉大抵知道,但是姜地与京城相隔较远,消息传递难免有所延迟,赵承玉这儿收到的消息,还是两日前的。
&ldo;皇上下令,赫连将军点兵十万前来剿灭戎族人。&rdo;卫谏提醒赵承玉。
赵承玉此时回想,觉得其中有问题:&ldo;不像是有十万兵马,从营帐和人数上来看,绝不超过五万。&rdo;
&ldo;我去过赫连将军安营扎寨的地方,来姜地的人马不足两万。&rdo;卫谏道。
赵承玉立即反应过来,十万兵马是幌子,让赫连南骏来攻打戎族人也是幌子,只不过是为了让荣王以为京城兵力空虚,与她被贬来姜地是一样的。
&ldo;我私下调查过,长公主和皇上恐怕是低估了荣王的实力,他暗中豢养的兵马有十五万,更有死士一万,还有南朝大皇子会借他三万兵马,目前所知被荣王拉拢的幽州、朔州、凉州三地守将共有兵马十万,而荣王所拉拢的守将,应当不止这三地。&rdo;卫谏详细的与赵承玉说起这些,明明是形势险峻、一场大战即将拉开之势,他却说得轻松如闲谈一般。
&ldo;京城之中,要乱了,这北朝天下,也将战火纷飞。&rdo;
&ldo;你到底是何意?&rdo;赵承玉冷声问他,面露不悦。
卫谏总是这般,藏得极深,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和用意。
&ldo;北朝乱了,你可是要浑水摸鱼?&rdo;赵承玉质问。
卫谏呵呵一笑,抬手替赵承玉绾了一缕散落的青丝,道:&ldo;我是要渔翁得利,当然,想要渔翁得利的人不止我。南朝,陈国,甚至戎族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