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的,在发呆的,趴在窗边闭着眼的。
灯忽然关了。
静谧的空间只有铁链贴着地面乱晃的声音。
像蛇。
完全黑暗的空间,林知安感觉身上一凉,细细密密的风从失去遮挡的四周灌进来。
但是她某些地方却是暖的。
有什么温柔熨帖。
木板嘎吱嘎吱作响,铁链像一叶在疾风骤浪中翻滚的小舟,倏而撞上床头的柱子,哒哒哒乱摇。
不多时,手腕上的小银镯被汗雾湿了,交缠在一起的手时不时缩紧,就像花瓣被人用力推开,露水从里面翻折滚落。
林知安心口堵得慌,闷闷钝痛,她不明白,为什么苏佋会变成这个样子,变得这么可怕阴森。
她鼻子一酸,放声大哭。
“安安?”
有人在摸她的脸,是温热的。
床头灯亮了。
林知安眼泪止不住的流,一粒一粒委委屈屈滚进枕头里。
她迷茫地抬眼,苏佋正温柔地给她擦眼泪,衣服整整齐齐穿着,他们手上也没有铁链。
“做噩梦了?”
苏佋把她从被窝里抱出来,像哄小孩子一样拍拍她的背。
苏佋睡衣很薄,温热的体温像一股暖流灌进林知安血液里,心头那股寒意驱散了一些,瘪瘪嘴抓住他手臂,闷头不吭声。
之所以会做这个梦,要怪就怪书房里那个袋子。
林知安没在哭了,只不过心脏还是砰砰直跳。
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太过真实,她甚至能感觉到温热浓重的液体填满自己时的颤栗感。
思及此,她又有些羞耻,松开手离苏佋远了一点。
“安安梦到了什么?哭得这么委屈。”苏佋薄薄的眼皮半掀,顺着她头发,仿佛随口一问。
苏佋在这个梦里是大反派的属性,林知安不好意思说,嗫喏道:“梦……梦到被坏人关起来了。”
“嗯?怎么关的?”苏佋专注地把玩着她的头发,嗓音懒洋洋。
“就是……在一个很黑的地方,里面什么都没有。”
床头灯暖融融地照着,林知安放松很多,说话也顺畅起来。
“所以安安是被关进了小黑屋。”苏佋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他对你做了什么?”
林知安咬了下唇,低头小声说:“没有做什么……”
“没有做什么……那安安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嗯?”
苏佋原本勾着她发梢的手指一移,微凉的指骨弓起来,在她眼尾轻轻摩挲。
“我忘了。”林知安眨了眨眼,脸颊吹起似的一鼓一鼓,视线挪向地板。
逃避他。
小骗子。
苏佋轻笑了声。